“央儿,其实我早就料到,跖优国大势已去,光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次起兵,亦是最后的机会。金廷此人疑心重,对于跖阳城终究有一日会下手,我只是抱着必死的想法与其做最后一搏。此事看来,还是错的离谱。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跖阳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与我一起送死,实在是罪孽深重。”凌城主的话,让凌未央心内一沉。看着声音哽咽的叔父,凌未央知道其已经定下一个不可逆转的决定。
果然,凌城主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央儿,眼前的形势,很明显我等已经输的一塌糊涂。此时只有一条路,可以保住凌家唯一的血脉。”
凌城主顿了顿,低声说道:“那就是学你当年父亲一般。你开城向金廷投降,献上我的首级。就说我顽愚不冥,自不量力。你你三番五次劝解不听后,只能选择大义灭亲,以此来效忠于金廷。金廷此人好面子,如此一来,金廷必然不会为难于你。”
凌城主的话,沉重异常。却又是眼下跖阳城唯一最好的选择。被困两个月的跖阳城,如今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如今青国不再派兵支援,而城内又流言四起。若再这般下去,军队甚至都会哗变,到那时凌家将万劫不复。与其最后一败涂地,不如现在就主动选择这一条唯一可能保留一丝血脉的办法。
凌未央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说道:“父王,此事万万不可!孩儿这样做,岂不是成了凌家的千古罪人,今后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啊!父王,请恕孩儿不孝,此事万不能做到。”
凌城主闻言,忽然暴怒。上前对着凌未央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其脸上现出一个血红的掌印。
“糊涂,简直就是糊涂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孝不孝的论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给我保留着凌家的血脉,就是最大的孝道。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你若是不依,我就是死后亦不会原谅你的!”凌城主声色俱厉的喝道。
“父王,我等可以拼死一搏,或许还有转机的。”凌未央抱着一丝侥幸的说道。
“哈哈哈,还有转机,央儿啊央儿,你怎么这般糊涂啊!事已至此,你我皆知此事已经没有一丝可能,何来的转机?”凌城主忽然凄声说道。
“待孩儿今晚就带着江湖死士夜袭金营,杀了金廷。”凌未央语气坚定的说道。
“万万不可!以吉鲁宗音的身手,都暴死在阳郊镇,你的身手怎么有可能去而生还。你这是去送死!”凌城主厉声阻止道。
“央儿,再说那些江湖死士,眼见大势已去,岂能还会为你卖命。若是他们到了金营,给你来个临阵倒戈,你又能如何!”凌城主将凌未央唯一的可能,也说了个明白。
“父王,难道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吗?”凌未央失声痛哭,不甘心的泪水蔓延了整个英俊的脸庞。
“央儿,若有其他活路,难道老夫会不走吗?”凌城主的话,尽显凄凉。
凌未央看着心意已决的凌城主,只能无奈痛苦的点头。
次日,凌城主召集几个心腹将领与幕僚,开诚布公的谈了眼下的局势,也说了自己的决定。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他们早就猜到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算盘,计算着投诚后自己的出路。
“各位,我已经为各位分别准备了一份厚礼,各位可以自行选择离去,或是投靠金廷。老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今日之事,无论怎样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凌海对各位感激不尽,不枉我等认识一场。”凌城主说完,对着众人一个长揖。
众人皆泪眼汪汪,但是又无可奈何。当日下午,城主府传出一个惊人的密闻,当着众将领与幕僚的面前。凌城主将爱子凌未央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具体原因不明。
午后,金国主忽然收到一个消息,说跖阳城派了一个使者,要求面见国主。
金廷心内一动,知道跖阳城此时有使者来见,必定是一个好事,忙宣布召见。待那使者一到大帐,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者何人?”金国主威严的声音,自帐内响起。
“罪臣傅雷。是跖阳城世子凌未央的幕僚。”来人如实禀报道。
“哦?凌世子的幕僚?”金国主对傅雷的出现,甚觉意外。为何使者不是凌城主所派,而是世子凌未央的人。
“启禀国主,凌城主愚昧,不顾上天之意却逆天而行,至使跖阳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凌世子多番苦劝却都不能使凌城主悬崖勒马,故而特派遣小人来此,向国主禀报。”傅雷声情并茂的讲述了凌未央如何煞费苦心的劝凌城主,而凌城主又是如何的冥顽不灵,如何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痛打凌未央说了一番。
金国主将信将疑,对于傅雷的话,并未说明态度。傅雷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金国主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怔。只见这信乃是一封血书,信里说明了自己意欲投诚,好保证跖阳城子民不受战争之苦。落款人,正是跖阳世子凌未央。
金廷看着这一封血书,心中起伏不定。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跖阳城,那绝对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凌海狡诈,谁能保证这不是一件诱敌深入之计。
傅雷见金国主神色阴晴不定,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启禀国主,世子派小人来时,说过一件事,若国主不信世子真心归顺,世子将有一件大礼呈上,以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