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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初绽，破局待启
（接续前章结尾）
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林深后颈突然炸开针刺般的寒意。
他踉跄着撞在布满铜锈的墙壁上，指节擦过浮雕的瞬间，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裂纹滴在他肩头。
"这是......"灵犀的声音被穹顶落下的回音撞得粉碎。
少女指尖燃起的符纸照亮了整面墙壁——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那些浸泡在锈水中的浮雕人脸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
顾言反手抽出战术匕首的动作突然停滞，刀锋上映出的幽蓝冷光里，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正从齿轮缝隙中钻出。
它们像是被揉碎的旧胶片，扭曲的人形裹挟着铁锈味的阴风，空洞的眼眶里浮动着与沈星河坠落那夜相同的血色月光。
"要记住，月光是......"先知消散前的呢喃突然在林深耳畔炸响，他本能地握紧胸前的银杏木牌。
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木牌表面龟裂的纹路竟与四周齿轮的咬合轨迹完全重合。
"叮——"
怀表坠地的清响撕破了死寂。
林深低头时瞳孔骤缩，表盘上十二根指针正疯狂震颤，那些本该静止的罗马数字如同活物般在珐琅表面游走。
灵犀突然扯住他的手腕向后疾退，三道铜钱堪堪擦着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钉入地面，被击中的石板瞬间融化成冒着气泡的沥青。
"别碰雾气！"顾言嘶吼着用匕首挑开试图缠住灵犀脚踝的黑影，军靴在青砖上擦出火星。
他后撤时撞上林深的肩膀，两人同时看到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诡异场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古董虚影正在吸收黑雾，每件器物表面都浮现出他们各自的面容。
林深突然抓住灵犀颤抖的手，少女掌心沁出的冷汗让他想起十二年前沈星河坠落时攥着他的触感。
当黑雾凝成的利爪撕开顾言肩头布料时，怀表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他感觉心脏被某种古老的力量攥住，血管里奔涌的血液化作滚烫的金线，顺着缠绕周身的血色丝线注入每件古董虚影。
"昭昭天命！"
这四个字不受控地从他喉间冲出，在密闭空间里激荡出青铜编钟般的轰鸣。
金光如利剑劈开浓稠的黑雾，那些哀嚎的幻影在触及光晕的刹那化作纷扬的纸灰。
灵犀趁机甩出五帝钱，铜币在半空结成北斗阵型，将残存的雾气逼退至三丈开外。
"林深哥哥......"少女虚脱般跌进他怀里，发间沾染的纸灰簌簌落在染血的衣襟上。
她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像是抓着暴雨夜最后的安全绳："那些古董在吸食你的命数，每用一次怀表......"
未尽的话语被突然掀起的阴风卷走。
林深望着悬浮在金光中的怀表，突然看清表盘背面浮现的暗纹——那根本不是箴言，而是用极细的朱砂勾勒出的锁魂阵，阵眼处赫然刻着他和沈星河的生辰八字。
顾言的闷哼声从右侧传来。
林深转头时呼吸停滞，战友被黑雾侵蚀的右臂正在诡异地晶体化，皮肤下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齿轮与发条。
更可怕的是那些齿轮的排列方式，竟与十二年前钟楼废墟里散落的机械残骸如出一辙。
"别看！"顾言用匕首挑开正在异变的皮肤，飞溅的黑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扯下战术背心缠住伤口，染血的唇角却勾起熟悉的弧度："还记得星河常说的吗？
月食之时......"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最薄。"林深下意识接话，心脏突然揪紧。
当年沈星河坠楼前夜，也是指着血月说过同样的话。
他低头看向怀表，发现逆时针转动的指针在表盘投下的阴影，正与穹顶齿轮的投影严丝合缝地重叠。
灵犀突然拽着他扑向左侧。
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钻出九条青铜锁链，链条尽头拴着的竟是被他们修复过的古董器物。
那只明代青花梅瓶的瓶口正在汩汩涌出黑水，水面倒映出的却不是此刻的神殿，而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林家老宅。
"小心幻境！"少女扬手洒出朱砂，却在半空凝成血珠。
她的罗盘指针开始疯转，盘面浮现的卦象让向来冷静的小脸瞬间惨白："坎为水，巽为风......这是死门倒转的格局！"
整座神殿突然剧烈震颤。
林深在颠簸中看到惊悚的一幕——那些被金光击散的幻影残骸正在空中重新聚合，黑雾凝成的实体不断吞噬着四周的古董虚影。
当第九件青铜器被吞噬的瞬间，他手中的银杏木牌突然迸裂，飞溅的木刺在掌心划出与十二年前沈星河掌纹完全相同的伤口。
"跑！
去东侧生门！"顾言突然暴起撞开扑来的黑影，异化的右臂竟生生扯断了青铜锁链。
他将军用荧光棒折亮扔向穹顶，冷光映出齿轮迷宫上方若隐若现的八卦阵图："灵犀引路，我断后！"
林深拽着少女在倾倒的青铜柱间狂奔，身后不断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
怀表的金光愈发微弱，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随着光线流逝逐渐涣散。
当灵犀突然停下脚步时，他险些撞上少女单薄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