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白清凡没有防备,被带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向四周扩散,滋润了岸边的青草。慕初静连忙攥住师姐手腕,护住师姐的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做了什么,她不安地吐了吐舌,灵识微动,一套衣衫出现在她身上。总不至于让师姐无处安放。湿漉漉的衣衫黏在身上,白清凡别开遮住视线的发,再一睁眼,慕初静乖巧地穿上了衣服。“师姐,没事吧。”慕初静抱住师姐浮到岸边。白清凡水性不错,靠在岸边,摇头:“没事。”慕初静轻笑声,背靠在岸边,从水中捞起白清凡的手,搭在掌心,根根把玩。白清凡顺着她,垂眸,随后,她闭上眼,耳畔边只剩下拍打的水流声。慕初静指尖在师姐的指根上来回游走,师姐的手不像剑修那般,因为长时间握剑而有一层茧,柔软的让人舍不得放下。她发现,师姐的指骨也格外软,在指尖按压,指骨可以向下弯曲到正常人无法到的程度。慕初静试了试自己的,她只能向下弯一点点。白清凡睁眼,看见的就是慕初静一遍遍地按着她的指尖,随后再按按自己的,像是在验证什么。慕初静试够了,手指塞入师姐的指缝中,十指相扣,又觉得不满足,偷偷瞥了眼师姐,转身,熟练地抱住师姐,像个巨大的宠物,两条腿圈住师姐。在无人看见的水下,慕初静整个人挂在白清凡身上。而白清凡的默许无形中增加了某人的有恃无恐,她仰头,唇在白清凡的下巴处一闪而过,快速低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柔软的,带着潮湿的热。白清凡喉咙滚动,余光中,某人欲盖弥彰地靠在她身上,耸动的肩膀无声地述说主人的……忐忑和不安。是忐忑和不安吗?白清凡不确定。慌张无措的人是她才对。可她一点也不反感师妹的举动,甚至……回想起师妹的那句“想亲师姐”,白清凡虚虚搭在慕初静腰身的手紧了几分。慕初静没有听见师姐的声音,也没有被推开,半晌后,她悄悄抬头,然而,一瞬间的四目相对让她猛地再度低下头。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笑音,又像是叹息。慕初静不确定,缓了缓,再看看。这次对视上,慕初静咬住舌尖,眼神有意无意瞟在师姐被亲过的肌肤上,嗓子有些干。她不能在溪水中泡着了,于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师姐,我们起来吧。”白清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慕初静的小心思无所遁形,完完全全的摊开,展示在她的面前。有种单纯的可爱。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岸,衣衫自动蒸干,衣摆在柔和的清风中,飘摇摆动。慕初静得寸进尺,上了岸还是与师姐十指相扣。白清凡想要整理衣衫,被慕初静误以为是她要挣脱开,于是,微微用力,惩罚般地夹了下师姐的手指。白清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面无表情地:“衣带松了。”慕初静扫了眼,就着和师姐十指相扣的姿势,配合空闲的手,灵活地帮师姐整理好。反正就是不松开。白清凡:“……”慕初静得意洋洋:“师姐,如何?”白清凡:“手很灵活。”慕初静扬眉,更得意了:“那可不,刻画了这么多的注咒,再不灵活,可不得废了。”白清凡扬唇。慕初静边走边问:“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回燕城吗?”白清凡反问:“你想去哪里?”慕初静想想:“哪里都行,只要和师姐一起。”她现在说这些话越来越顺口了,反正师姐不会说她。白清凡说:“随便走走吧。”慕初静没意见,时不时晃动手臂,带动师姐的手臂一同晃动,心里记挂着那个吻,走得很慢。心事重重的样子落在白清凡眼中,有几分刺眼,她问:“在想什么?”慕初静偏头,视线落在师姐的唇上。白清凡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她欲言又止的意味。下巴处的肌肤隐隐残留着湿热的触感。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顺着溪流,走走停停,肆意的风扑在脸上,惬意地让人想就地躺下。一阵强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慕初静望向声音的来源地,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树枝摇曳,树影交叠。*此后的几日,慕初静和白清凡没有去各大城池,就顺着这条溪流,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就歇歇,歇完了继续走。修炼之人,口腹之欲不多,但慕初静总是会在找到可食用的药草或者灵兽时,起锅做饭。用她的话来说,这叫充满生活气息。白清凡不置可否。又是一日餐后,慕初静双膝环抱:“等回到宗门,就没有这么惬意的生活了。”她打趣:“到时就要被抓着修炼了。好好享受我剩余的假期。”白清凡撇开她腿下压着的石头:“你不想修炼的话,没人能强制你。”慕初静:“我可不,就要师姐抓着练。”说到这,她逼近白清凡,“师姐,别忘了答应过我的,只教导我一个人画画。”白清凡“嗯”了下:“没忘。”慕初静满意极了:“那就好。”算算日子,离回宗的日子没几天了,这般好的风景,怕是要看不到了。慕初静伸了个懒腰,忽觉不对,师姐在的地方,风景都是最好的。师姐本身就是道亮眼的风景。想到这,她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师姐身上,红衣浓重,掩不住师姐眉眼间的冷凝。表面冷漠的难以靠近,心底柔软极了。这种反差感,只有她能体会的到。慕初静轻笑出声,愉悦感上升数个度,也只有她,能自如地和师姐靠的这么近吧。满足感快要吞没了她。正在闭目养神的白清凡察觉到手臂被人抬起,而后,一道温热的身体钻入她的怀中,将她抱住,在她中断清修前,退了出去。白清凡停止了清修,眼底是她自己无法发觉的纵容和无奈。慕初静嬉笑着:“师姐,你看这里风景好好,你教我画出来,以后回宗了,当个念想,好不好?”白清凡:“好。”从空间储物中取出需要的笔与颜料,灵力幻化成一张长桌,慕初静将纸摊平在桌面上,方便师姐拿着她的手做画。各色颜料规整地摆放着,上次的山水画只用到了墨水,这些颜料慕初静头次使用,和前世的画材颜料不同,这些颜色多是从大自然中提取的。材质不同的毛笔让慕初静分不清,只能等着师姐向她普及。白清凡在教导人的时候,语调是轻慢的,声音中夹着丝丝本音的冷意,酥酥麻麻的勾着人耳。慕初静的注意力沉浸在师姐的声音中,无暇关注画面的整体,被动的跟着师姐移动。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有无穷的奥义,慕初静尝试领略,却认识不够,无法透过外表探究到本质。最后的画,依旧是白清凡拿着她的手完成的,画面中不和谐的元素有些多了。慕初静看不出来,只是见师姐微微摇头,重新摊开纸张,松开她的手。白清凡说:“你先在旁边看着。”她单独完成了这幅画,慕初静将两幅画放在一起对比,元素好像差不多,但删减得当,整体看上去更舒服,更完美。天色渐晚,白清凡收起画材,卷起两幅画时,被慕初静阻止。女子笑意吟吟地问她:“师姐觉得第一幅好,还是第二幅好?”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第二幅要好。可是,第一幅是白清凡握着慕初静手画的,换言之,相当于慕初静画的。慕初静说:“师姐可要想好回答。”好骄纵的语气。白清凡思量:“第一幅的色彩搭配,颜色的运用略高一筹。”慕初静笑了,师姐是真没的夸了,只能从这方面开口了。可慕初静就要故意为难师姐:“师姐直接说哪幅更好就可以了。”白清凡:“……你画的更好。”慕初静“噗嗤”笑出声来:“师姐,你变了。”白清凡不欲与她争论这些,将两幅画收入空间储物中,腿一抬,坐在了长桌上,月色笼罩在她身上,镀上圣洁的光辉。月亮出来了,慕初静玩闹的心收敛住,双臂撑着长桌,纵身一跃,坐在了师姐边上,习以为常的靠在师姐的肩膀上。晚风浮动,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清脆地搅动按耐下去的情绪。夜晚是情感迸发的敏感期,在白日里淹没的所有,在满是星辰的夜色中滋生,又被风裹挟着,茁壮生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