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说:“这样吧,我在你这存一抹灵识,若是你有什么事,灵识会传递消息与我。”慕初静同意了。风浅念没有耽误太久,她不确定白清凡是否在洞府中,在去的路上,她将白清凡可能去的地方大致数了下。好在,白清凡在阵灵阁中。风浅念抵达白清凡的洞府外,还未进去,就看见漂浮在洞府上空的各种阵法,多是没有攻击性的阵法。隐约有灵符的气息从石门的缝隙中传出,风浅念心提了起来,上前敲了几下石门。没有回应。她确定白清凡在里面,在外面唤了几声,白清凡都没有回答。洞府内,一张张明黄色的符纸散落地下,白清凡不知疲倦般,细长的手指不断在空中刻画着,一枚枚符文闪着金光漂浮在她的头顶,突然,她刻画的动作顿住,其中一枚符文不受控制地贴上她正在刻画的手。登时,血红出现在眼前,白清凡一动不动,盯着血液流淌。停顿了十几秒,白清凡随意地抹了把流血的手,带动皮肉翻动,她似是感知不到疼痛,面无表情地甩了下,整只手血淋淋的。刻画的符文上带上了血色的红光。慕初静。三个大字出现在脑海中。慕初静接近她,只是为了修炼有情道。这几个月的相处,照顾,每一次叫师姐的语调,触碰,是不是也是早有计划的。都是为了修炼有情道而已,只是因为有情道而已。洞府外,石门迟迟未开,风浅念正欲强闯时,门被人从内部打开可容纳半人的大小,白清凡红衣胜火,没有意外,面色平和的与外面站着的人对视:“浅念,你怎么来了。”她的语调和平日没区别,风浅念安心了些,她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我给你的传音,你都没有回复,顺路经过,就过来看看。”白清凡说:“我在刻画符咒,许是没注意到这些。”风浅念不相信,她见白清凡将她堵在门外,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玩笑般的问:“怎么,洞府内藏了什么好东西吗?都不让我进去。”白清凡不动声色:“都是废弃的符纸,还没收拾,下次吧。”风浅念笑容凝固,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后退道:“既然这样,我下次再来的话,你可不能再把我关在门外了。”白清凡“嗯”了声。风浅念笑意盈盈地转过身,作势要离开,白清凡卸下防备,关门。猝然,一股大力打在石门上,风浅念猛地转身,一掌拍在石门上,白清凡对风浅念本就不设防,此番来不及反应,石门大开,内部一览无余。入眼处,是各种符纸,漂浮的符文。白清凡回过神,抬手抵住石门,又要关闭,风浅念下意识按住她的手,阻止石门关闭。伤口被压住,白清凡闷哼声,脸色煞白,风浅念应声看去,白清凡的左手溢出血来。“清凡。”风浅念顾不得别的,取出凝血丹塞入白清凡口中,“你手是不想要了吗?”白清凡含着丹药,不阻止,她脱口而出:“浅念,你是不是知道。”风浅念愣住:“什么?”风浅念和慕初静关系那般好,认识的那般久,风浅念是不是知道这件事,默许这件事的发生,甚至,风浅念可能参与,帮助慕初静。这其中,风浅念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杜寻雁,纳兰然……白清凡开始不安,开始怀疑,她直视风浅念,咬着舌尖,平复内心。数个呼吸后,她压下思绪:“没什么。”第39章 风浅念到底还是进入到白清凡的洞府中。她捡起散落地上的符纸, 抬手挥去漂浮的符文,将那一沓勾画完全的符纸放在方桌上,推到白清凡面前。风浅念道:“清凡。”“嗯。”白清凡淡淡地收起符纸, 最上面的一张沾染了她的血液, 染红了符纸的半边, 她抽出,攥在掌心,揉成团形, 五指不断收缩,面上云淡风轻, “来找我所谓何事?”风浅念笑意有些僵硬,抬手要给白清凡倒杯茶水,拎起茶壶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皙白的手指在茶壶柄上抚过, 没有立刻回答:“今日怎么连口茶水都没有了。”白清凡不与她虚与委蛇, 又问:“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喝杯茶吗?”她不喜欢弯弯绕绕。风浅念叹息声,凝视面前坐姿端正的女人, 视线在女人的脸上转动,妄想从中窥探到对方的内心想法。可惜没有, 白清凡那么淡然,那句脱口而出的问话,也没了下文,好像不是她说的一样。风浅念知她性子,直接问:“你和慕师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依照你的性子,不会做出今日这种事情。”她虽然不在现场, 可从杜寻雁口述中得知些许,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能让向来待人有礼的白清凡,面对慕初静的哭泣,面对杜寻雁的呼唤,理都不理,直接甩袖离去。风浅念和白清凡相识百年,从未见过,或听闻今日类似的事情。白清凡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她少与人交流,却对宗门人都保持谦和之心,面对师妹们在修行上的问题,凡是问她的,她都会尽力帮助。面冷心热大概就是形容她的。白清凡掌心的符纸被撵成薄薄的一片,她犹没有感知般,放在桌子下方的拳还在握紧,语气清和,反问:“我怎知?”风浅念说:“当真是因为慕初静拿你修炼有情道一事?”白清凡眉心重重一跳。风浅念说:“还是有别的内情?你和慕师妹不是数月前就开始了吗?早上你二人共同修炼有情道,为何现在又突然因为有情道,闹出这么大的矛盾。”风浅念盯着白清凡的眼神,不给她回避的机会,“还是说,你们两人,隐瞒了什么?又或者说,在这期间,你真的……”“风浅念。”白清凡打断风浅念的话,眼皮颤动。当初为了隐藏慕初静每日上午修炼注咒之事,她才对风浅念等人认同了慕初静那句和白师姐一同修炼有情道的话。如今,这句肯定,成了她难以推翻的话。白清凡舌尖点在上颚:“我只有教导慕师妹修炼之责,她的生活,心情,这些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也不是我应当管的。”她回视白清凡,慢慢地站起身:“宗门弟子这么多,若是什么都要管,你我还要修炼吗?”“我这几日在阵法上有所感悟,想趁这段时日,闭门领悟。浅念,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谈这些吧。”白清凡走向平日修习阵法的房间,背对着风浅念,“我就不送你了。”言至于此,风浅念不好再过打扰,她起身:“也罢,我下次再来寻你。”白清凡没说话,待到身后人的气息消散在这片空间中,她扭头看向先前两人坐的位置,鸦羽般的睫毛颤动。左手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恢复,伤口愈合带来丝丝痒意和刺疼,白清凡反身进入书房。*慕初静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洞府的门,期盼着风师姐赶紧回来,告诉她白师姐的消息,又怕风师姐告诉她白师姐的消息。漫长的等待后,洞府的门打开,风浅念迎着朦胧的日光走入,银色长发如瀑,在星河中流淌。慕初静撑着起来:“风师姐。”离开不过一会,这人怎么又憔悴了,风浅念心疼地坐在床边,摸了摸慕初静的额头,轻声问:“感觉好些了吗?”慕初静扯下风浅念的手,双手捧着,焦急地问:“见到白师姐了吗?”风浅念垂眸,慕初静双手握着她的手,不安地轻微颤动,祈求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眨了下眼:“见到了。她没事,你别担心。”慕初静:“白师姐有说什么吗?”风浅念摇头:“你应该知道你白师姐的性子。”是啊,白师姐怎么可能会说什么,她一定是面无表情地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慕初静无望地松手,空洞地望向前方,哑涩的喉咙干疼,眼眶开始发热,要变得模糊。“好啦,没事的。”风浅念看不得她这般,揽住慕初静的肩头,似有如无地透露出:“不过我去的时候,你白师姐的手受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手怎么会受伤。”慕初静睁圆了眼睛。风浅念猜测:“绘制了太多符文导致的吧。”慕初静眼底彻底模糊,负罪感一层层地涌上来:“都怪我,都怪我。师姐以前都没有受过伤……都是我不好。”风浅念捂住她的唇,掏出手帕细细擦拭怀中人眼角的泪痕。她是聪明人,隐约猜到两人的情况:“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修炼难免出错,清凡也不例外,不要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知道吗?”她揉了揉怀中人的发顶,轻轻推开怀中的人,笑着捏了下慕初静的脸颊:“风师姐在这呢,不用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