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瞟到黑灰色的痕迹逐渐消散，他顾不上解释，立马跳下快散架的车厢。 “对不住了！！！” 其他的事回头再说吧。 男子对着怀中轻飘飘的红绸有些混乱，目光一直追随着人群中跌跌撞撞奔跑的人。 轿子中走出的少女大概十六七的年纪，每一步都非常优雅得体，五官小巧玲珑，是个落落大方的美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举止谈吐非凡，一眼就能看出是金玉堆着养出来的。 男子愣愣地答道：“小妹，你说我是遇到天仙了吗？” 她一路都在轿厢里，只听见了爆炸声，然后自家马车一晃，吱呀吱呀的停下来了。 “驾！” “我先走了，你快跟上！”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紧随其后。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春风楼里的宾客，有路过的行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纷争不断。 第22章 常恒山 小狸妖初开灵识时，曾在道观的古树打盹，一呆就是十几年，许多人的心声流入她的梦里。 她对凡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是这些愿望过于强烈。时间久了，她也能听进去一二。 那对夫妻的婚姻苦苦支撑了五年，原因是妻子膝下无子，丈夫在外面把怀了孕的外室带回了家。 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鹿鸣观的道士告诉那些香客，精诚所至，所求便能成真。 或许是这样吧。 她只是有些许困惑，怎样才算是诚心呢？ 这不够诚心。 这不算诚心。 道士说，这些都是私欲。 小狸妖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继续在古树上呼呼大睡。 受了香火的影响，在某个春天，当鹿鸣观的梨树刚刚生出白嫩的花芽，小狸妖化形了。 “哎呦！” “危险，不可以爬树。” 小狸妖还不会说人话，啊啊地发着声。 “你个小妮子，你乱跑什么让阿娘担心。” “阿娘阿娘，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小妹妹！” 女娃娃朝树下一指。 “小阿琼，你是怕被你阿爹骂所以开始胡说了？” 阿琼，原来她叫阿琼。 她想，人如何才能做到无私呢？ 是人就会私心。 但有那么一刻，小阿琼的出现让她愿意去相信，一个人出于本能的良善，远比久经思考的无私更加珍贵。 又是一场大雪将要落下。 狸妖出城后一路向南，借助天色隐匿进草木丛生的常恒山。若不是那道追踪符，或许真的会被她逃走。 霍玄钰冷冷道，眉尾被树叶蹭出的划伤还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