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裴温会做什么,但裴温站在那里,脚步后移,像是要悄无声息离开,他忍不住了,就来了他面前。 他泰然若之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调整出成年人之间和老友寒暄的姿态。 他怕裴温是不在乎了,也怕裴温已经忘了他。 一如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 等手头的事务告一段落,终于回过神来,去找江渝质问裴温的合同为什么会落到段尘朗手中时。 他仍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可又模棱两可告诉盛明炀自己是因为嫉妒裴温。 他神化了的江渝,年少时的天使,原来也只是一个会陷害算计别人的普通人。 江渝转身要离开,临到门口,莫名问了一句:“明炀,你知不知道裴温去了哪个国家?” 他老爹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裴温的信息居然一点也查不到。 “对了”,盛明炀站起身来,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不经意道,“哥走的时候,身份证落下了,我这次来就顺路给你捎过来了。没有这个,你要是哪天想回国生活了,那可怎么办?” 他的这番话,比起是说自己千里迢迢为裴温着想,倒不如说是试探他,还有没有回国的心思。 所以裴温也没想到他话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伸手接了过来,看着身份证上面三年前的自己,仿佛不愿回忆过往那般,将证件反压在了桌面上。 “你是我哥,这么说是不是太见外了一点?”看着裴温把身份证当成一张普通卡片那样随手一放,盛明炀眼神暗了暗,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抱歉,你先看会电视吧,我去把碗刷了”,裴温回避了他的问题。 “哥,对不起,是不是我来的太突然了?我应该提前知会你一声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对,盛明炀从前就对他的情绪变化,感知比较敏锐,只不过大部分时间,他说自己没事,盛明炀也就顺其自然嫌麻烦的忽视过去了。 他做的错事太多,裴温不肯和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盛明炀知道自见面以来,裴温就一直绷着身体,于是便也一直安静的等待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插手,直到门铃响起。 他这么提醒着裴温,自己却完全没有动。 裴温眼睛圆睁:“你这是…干什么?” 之前巴不得贴裴温身上,现在倒是跟他离了八丈远,一副出家了的淡漠神情。 这一下似乎把程魏吓的不轻,啊啊了两声,避开他的视线,语气生硬,跟念台词似的:“是这样的,给你定的那间房临时出了点问题,前台给弄错了,订给了别人。但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周围的酒店都订满了,所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