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再去看裴温的脸色，除了之前的苍白，还夹杂着其他别的东西，裴温唇线紧抿着，看起来既像是耐着胃部的疼痛，又像是寻不到归路的茫然旅人，他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头一直低垂着。 “哥”炽热的手心搭在了裴温的肩膀上，盛明炀皱了下眉，口袋里的东西还一直硌着他的大腿，提醒着他要和裴温好好道歉。 裴温拍了拍他的手，如同僵尸微笑般艰难道：“你吃饭吧，酒精中毒才刚好，还是按时吃饭比较重要。” 江渝用筷子戳了戳包烤肉的生菜，有滴滴雨水打在上面，他叫了一声明炀：“好像突然下雨了呢！看裴哥哥这样，应该也开不了车吧？不然你去送送他吧，把这些东西打包了拿回去吃” 盛明炀看了眼已经在准备穿梭马路的裴温，又看看明明说好了一起来吃饭，现在却懂事的让他陪着裴温先回去的江渝，甚至他还站了起来，去前台要了外卖盒来，伸手打包着食物。 忽然间，街道对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昏暗的路口处转出，他朝着附近便利店的监控微微侧了侧脸，又把帽檐压低了一些，遮住自己的脸。 裴温无所知觉，看见绿灯了抬脚就走。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还看到了一闪过而亮起的银光，就像是那日在泰丰酒店一样。 裴温喉间哽咽，眼尾是早已漫出来的红意，他无意识的在盛明炀肩膀处蹭了蹭，汲取着温暖。 但等他再去找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时，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江渝呢？” “哦哦，他啊”，盛明炀朝着马路对面看去，没见到江渝的身影，甚至连原先停在路边的车都不见了，“他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哥，今天晚上让我陪陪你好吗我觉得你需要人照顾，所以别再赶我走了。” 裴温语气和呼吸明明都很平静，盛明炀却察觉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滋味，他不懂裴温的意思，没头没脑道：“也算是吧，但更多的，是我想跟你道个歉。” 绿化树上缠绕的装饰小灯泡照在两人身上，裴温问他：“如果我和江渝之间，让你选一个的话，你会选谁” 盛明炀遽然被他问的愣了两秒，像头没脑子的傻傻金鱼，但裴温面色凝重，是很认真的在发问。 裴温顿时笑了起来，眸中涌动着点点灿烂的星光，盛明炀却觉得，他就像是要放弃了什么似的，处处都是伤感。 盛明炀上前两步，走在裴温身侧，要去挠他的痒痒肉，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被他下意识的逃避，他边笑着便追着裴温说：“好啊！裴温，你变坏了，都学会拿这种问题来捉弄我了！怎么你还想平白大我一辈儿不成” 而马路对面的一辆新一代宝马五系，它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停着，却也并没能走远。 江渝坐在车里，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