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她来的人,是镇国府的王爷,还是大夫人呢?亦或者是在神秘宅院里那个救了她一命的神秘的蒙面女子?镇国府的王爷想她入宫,大夫人恨她入骨,而那神秘的女人又源何救她一命?在剩下相处的时间里,那神秘女子教了她很多,偏偏对她自己的来历绝口不提。院子里这么些芳华正茂的女子,她为何只救了她?奚芷凝一直想不通原因。若说是是因为镇国府的女儿这个身份,然而,她没有忘记蒙面女子冷眼瞧见其他被送入宅院的女子被活生生的埋在了后院。奚芷凝清晰地记得,她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是森冷的寒意。蒙面女子对她很好,正是这样的好更让奚芷凝疑惑。她离开宅院的时候,蒙面的女子也离开了,她只留下一句:你若可以活着进宫,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故事?是怎么样的故事呢?奚芷凝猜不透,正因为猜不透,她就更不会去打草惊蛇。如今的她犹如牢笼中的鸟儿,又能如何呢?她抬眸环视这雅致幽美庭院,眼底掠过一抹寒凉,仿若夜色下的黑,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她的命是她自己的,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皇宫这个地方,多少女子稀罕的荣华富贵,在她眼底什么都不是。她,才不要入宫,那些故事对她而言有什么重要?她,只是她自己,她不要再做一个任人拿捏傀儡。奚芷凝握紧了拳头。抬头挺直身子,奚芷凝推开了房间的大门。不愧是镇国府,房间布置得美轮美奂。走进房门,便见左右两侧各摆放一个梨花木花架,花架上摆放着两盆兰草,正值初春,兰花绽放,优雅淡然的清香充斥在身边。向前走几步,一道金银刺绣的屏风映入眼帘,将房间分为两半。屏风的前半是一张精致的茶桌,桌上铺着青色绣花的锦缎,上置一套精致的茶具。屏风的后半,是一镂空的雕花的隔断,里间左侧摆放着金丝楠木制成的梳妆台,正面则是一张梨花大床,青色的帐帘随风而漾,像是在翩翩起舞。奚芷凝的目光并没有在房间的布置上停留太久,她的注意停留在里间卧室的窗户上。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梨花木雕花的窗,奚芷凝的眼底凝出一丝浅淡的笑。窗外是落霞山脉,山脉距离院子围墙仅仅有几丈的距离,然最让奚芷凝心喜的是山脉外是一条小道,透过稀疏的枝桠,她隐约可以瞧见那条弯曲延伸的小道。想来南苑靠近山脉,虽说是府邸中较好的宅院,然毕竟往日里没有住人,这里当然没有家丁看守。她现在是身份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她是住进来了,可大夫人必然不会给她安排家丁。这一点在大夫人眼底是刻意为难,但是在她看来却是帮了大忙。她不能一直被困在府邸,她不想要入宫,必然要提起准备。而房间里这个靠近山脉的地方,就是她秘密出入府邸的地方。在来到镇国府前,她就仔细的思考过,若想逃出镇国府,首先要有银子,没有银子她一个弱女子哪里都去不了。当然除了银子,她还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会被怀疑的身份。无论镇国府也好,神秘女人也罢,她若一直是奚芷凝,她即使逃走了,必然就逃脱不了被一路追杀的命运。那座宅院的事情,就算是再无知的人都明白,那是个秘密。若不能成为棋子被利用,下场就是死。如今,她好不容易从那个死亡之地出来了,她就要珍惜这个机会,逃出升天。无论任何人,都不可阻挡她。奚芷凝的手握紧窗棂,清凉的眼眸里闪过坚定不移的神色。望着窗外的景致,奚芷凝眼眸光芒流转,若水的眸光里带着淡淡光晕。只是,现在她身无分文,怎么样敛财,还真是难倒了她。没有起步的资金,她即使想做些卖卖也是无法可行。想道这里,奚芷凝的眼眸暗淡下来,她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第一笔钱呢?奚芷凝发楞的时候,窗外一阵风过,带起几片枯叶落到窗台上。奚芷凝神色忽然一动,她是起了一个人。从衣袖里取出一瓣桃花花瓣,奚芷凝的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也许她的第一笔银子可以找她呢?“夜半时分相会。德王府小王爷楚莲寒,你究竟又有什么心思?”奚芷凝无尽轻柔的嗓音淡淡。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晚上又是一场好戏。奚芷凝关上纱窗,走到床畔和衣倒上,缓缓闭上眼睛。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应付晚上要发生的事情。然而奚芷凝计算得再好,她却算不出事情的意外。人生中若没有那场意外,她也许就不会遇到袁蓉钰,不会和她牵扯不休。只是,这世间的事情仿若是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人笼罩起来。无论是谁,都逃脱不了。有缘的人终是要相见,而无缘的人终是要错过。无谓对错,只是遇到的时间不同,或迟或早。窗外疏影摇曳,阳光下的绿色草丛如碧波般荡漾,迷离妖娆。奚芷凝浅淡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融为一起,又悄悄消散。院子里安静得只听到翠鸟啼鸣,时光翩然静好。窗前斑影映流年,百花春风吹又散。眉黛如梦隔山远,庭院雁飞谁家院?第19章 帘幕层层迷雾重,云鬓香阁成画隔。镇国府,翠苑。周婉芝身着紫红色的锦缎长袍端坐在大厅的正位上,身侧两个丫鬟一个半跪在一侧轻轻地敲打的女子的小腿,另一个则是小心翼翼地举起茶壶为女子身侧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中添加茶水。她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指尖轻柔地划过青瓷茶杯的边缘,红色宝石的光芒映照在女子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阴柔。“你们都下去吧。”周婉芝挥挥手,屏退左右的丫鬟。“是。”丫鬟门应了声后齐齐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了周嬷嬷和周婉芝两人。“周嬷嬷,你说说,你今个人看到的这个奚芷凝如何?”周婉芝凤眉微抬,一双眸子寒冽凉薄。“恕老奴多一句话,这个新来的奚芷凝模样生的标致,一看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但是,刚刚在大厅的表现看来,她才初来乍到就敢和夫人顶嘴,虽说煞是气人,但细思,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周嬷嬷恭敬地站立在下方,说道。“怎么说?”周婉芝眉心一凝,问道。“夫人,您想想。老爷是想让这个新来的奚芷凝能入后宫,为老爷帮衬。可是夫人,你看这后宫之中的妃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但凡受宠的,哪个不是精打细算,人前人后都是八面玲珑?而夫人你今天也瞧见了,这个奚芷凝的性子,刚愎自用,不懂圆滑,这样的人即使凭着几分姿色入了后宫,也翻不起大浪来,更无法威胁夫人您的地位。”周嬷嬷抽丝剥茧地分析道。“况且,今天老奴安排她住在南苑,这个奚芷凝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竟然让丫鬟递给我几个铜钱,让我好好照顾她。你看她这样小气的土气样,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怎么能入得了后宫?”周嬷嬷从怀中掏出早些时候奚芷凝递给她的铜钱,作势就要交给周婉芝。“嬷嬷,这钱给你的,你就收下。”周婉芝看了周嬷嬷一眼,婉声说道。“那嬷嬷谢谢夫人了。”周嬷嬷将铜钱又放回了身上,满眼含笑。“夫人,你现在是不是放心多了?我看我们就来个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如何?这样一来,即使奚芷凝有什么不好,顶撞了谁,弄出了什么事情,也和夫人无关。”周婉芝轻轻颔首,这周嬷嬷年长看到就是不一样,不枉费她辛苦的提拔她,安排王府的要职给她。“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你看王爷刚刚差人送来到晚宴,我是让她去了?”周婉芝将茶几旁放置的一张淡紫色的名帖递给周嬷嬷。周嬷嬷躬身接过,翻开仔细阅读一遍后,又递还给周婉芝。“夫人,这个帖子是明面是邀请京城的名门闺秀和少年俊杰参加赏花宴,可实际是各个府邸青年一代的交际和应酬。更为关键的是各个家族依靠这些应酬来拉拢彼此的势力。无论是以后入宫,还是将来嫁入其他家族或是求取有名望权势的女子,都需要事先打点和探查。”周嬷嬷一一道来。周嬷嬷见周婉芝满意地点头,她又接着道:“夫人您属意的郡主水莲儿,也是这赏花宴的常客,可见这个赏花宴会的重要性。王爷想奚芷凝去,无非是想她展露头角,好混个脸熟。不过,夫人也知道奚芷凝性子小气上不得台面,这样的宴会她去了,除了被排挤,能有什么用?而且,今天我瞧莲儿郡主也不喜她,我们不妨顺了王爷的意思,让她参加。至于后果,那就是……看命。”周嬷嬷低头说道。“就这样办,你把帖子给我送到南苑。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很想看看她能搞出些什么花样。”周婉芝指尖拂过名帖,眼眸闪过阴冷的光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