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匕首掩在袖里,屏住呼吸看着她向我奔来。珍珠是不会武功的人,刀劈得毫无章法。但是由于是普通百姓,平时是干惯了家务活的,手上的力气挺大,刀挥得呼呼作声。
勉强躲开几刀之后,珍珠的眼红得好像要喷火,好不放弃地握着刀又向我冲来。
好在这个时候,韩驰誉和周立功带了一队卫兵赶来,见状大吼:“珍珠,你在干什么!”随即就派人上前来抓她。
我一见时机刚好,立刻喊了一声:“清肃,救我!”
随后,不待卫兵上前抓住珍珠,墙角处突然无端射出一道寒光,飞快地从珍珠后颈射入,并且透颈而出,在珍珠的喉咙处探出一点锋芒,旁边淌下一缕鲜血。
是一枚透骨钉。
珍珠木然睁大了眼,两行清泪划过姣好的面容,喉咙动了几动,接着“扑通”栽倒在地,手死命地扣进土地里,浑身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抬头,看见清肃正负手站在墙角,面色冷然。
松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我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树上,看着珍珠的尸体,心中生出一丝惋惜。他的丈夫死于被人利用,她亦然。乱世中,哪里有安泰可言?
身体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我喃喃地说:“报仇,真的这么重要?”
“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的。”清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冷冷清清的。
“嗯”了一声,我扭头看向傻愣着的韩驰誉,笑道:“听说将军找我很多次了,请进来细谈。”说着,我绕过珍珠的尸体,淡淡扫过直挺挺立着的周立功。
会是他么?
刚刚,我和珍珠说破绽的时候,忘了说明一件事,就是出门在外,赶上我疲劳昏睡的时候,清肃根本不可能离我很远。况且我一醒来,幽韵就打发丫鬟去叫他了,怎么可能拖延了这么久还没赶到?
因此,我一早就笃定清肃在身边,有恃无恐地想套出珍珠的话。可惜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我又不能在屋子里杀了她。
不管怎么说,在屋子里就两个人,且是她死我活的情况下,不管我说什么,真实性都会大打折扣。况且,珍珠虽然有杀我的动机,却没有杀我的能力。如果不让别人亲见她挥刀砍向我,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想要杀我。韩驰誉也不会信。
不信的结果,就是加深对我的怀疑。
而这,应该是背后那人利用珍珠来杀我的主要目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而是要让我失去统领韩驰誉的权力。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韩驰誉要是振臂一呼,我有十个兵符都没用。
故此,我才刻意磨到韩驰誉带人前来,才出声喊清肃。只有这样,才能让韩驰誉完全相信。而,也只有清肃,才能一击将珍珠杀死,不让她说句半句不利于我的话。
虽然灭口也算是一种破绽,但是情急之下,失手伤人也是勉强可以解释的。
这整件事,没经过事先排练,只有清肃,才能做到和我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是幽韵,恐怕都不行。
一脚踏进门里,我突然想到,幽韵了去了很久,怎么还不出现?
“主子!”一声脆响,真是想人人到,我刚想到这个问题,幽韵就从我眼前闪了出来,带着满脸的古怪,道:“请主子往后园一行。”
“有事?等下不行么?韩将军正等着。”我一指正向这边走的韩驰誉。
“请韩将军等下吧。主子,后园有个很重要的人,务必请您马上前去。”幽韵的眼神越发古怪,而且显得有些急迫。
我微一沉吟,四下一望,发现笑青衣并不在身边,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难道……
“青衣呢?”
“嗯,他有点事,晚点过来。”幽韵含糊地答。
“韩将军,”我心中隐隐有几分了然。转身,带着歉意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往后园一趟。请将军稍候,我去去就回。”
“很重要的事?”韩驰誉略略追问了一下,道:“韩某不能知道么?”
“不好意思,事关我洛微江山社稷,请韩将军务必体谅。”我下了一个套,就看他上不上钩了。我想,对我有所怀疑的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是。
“既然如此,姑娘请便,韩某略等无妨。”韩驰誉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躬身道。
“多谢将军。”我道声谢,急忙向后园赶去。
“他在后面跟着。”转过一个弯,清肃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声说。
“嗯,就是要他跟上。”我匆匆说,加快了步子,走得更急。
韩驰誉不会跟不上我的速度,相反,我走得越急,表明事情越重要,他就会跟得更紧。
脑中不停地思索着,当下到了后园。
刚一进去,我立刻发现种着大片牡丹的花园中,正逆光负手立了一个人。一身盘龙的白衣,腰间系着金丝的腰带。从背后看去,别有种厚重凝滞的高贵之感。
像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慢慢转过身,先仔细看了我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秋儿,无恙否?”
我看着那张高高在上的冷淡的脸,慢慢地跪下去,恭谨地说:“秋儿拜见王爷。”
那是,已经死去的,陵江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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