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老板了吧,看这身形跟架势,更像黑店了。 壮汉衝她咧嘴一笑,头髮上的雨水顺着黝黑开裂的脸一直流到脖子里:“嘿,谌儿,你怎在这儿?” 是真的。 谌过吃惊地盯着半年未见的青松,这人身上竟然裹着一身灰扑扑的破衲衣,云袜溅得满是泥浆,一双破布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关键他还蓄了头髮,眼看着就能扎起来了! 谌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支吾半天才憋了一句:“大哥你……你怎么出家了啊?” 等青松收拾完,前堂吃饭的客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屋歇着了,谌过打发那两个人去睡觉,自己留那儿跟青松闲谈。 不知道这泡的什么破烂茶叶,喝着又苦又涩,呲溜一嘴沫子还得往回吐。头也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喝这烂茶喝的,还有点犯恶心。 谌过下意识地摸手机:“翻车了?你翻啥车了?就是有老粉丝接受不了你弃号搞失踪,这也叫翻车?” 谌过吃惊地咬着一个瓜子:“大哥,老司机了啊,你大爷的,出这么大事故怎么不联系我爸妈?” 看谌过神色复杂,青松也不放在心上,乐呵呵地捧着茶缸子灌水:“我钱都存着呢,碰着有啥难处的就给花点儿,像打拐寻亲啥的,没胡花。开客栈也挺好,一天天的能听老多故事,抽着空去给你嫂子上坟的时候说给她听。” 晚上吃了止疼片,次日清晨非但没好而且更难受了,谌过摸着自己像是发烧了,自己扣了两片感冒药吃了。 知柏的坟边有一棵柏树,青松在另一侧移栽了一棵松树。谌过在心里特别冒犯地想他入的是哪家门啊,红尘缘分如此深重,这算不算道心不稳? 道法自然,顺心顺天就得了,青松现在活得洒脱自在,那还不够吗? 青松穿着那身破衲衣特别洒脱地跟他们摆了摆手:“去吧,往前走,啥时候心里有难题了,随时来找我。” 谌过一时间百感交集,青松以“知柏”为道号,既让人倍感意外,却也着实是情理之中。 那小扭扭应该还在生气,没回復她。 雨后丹霞着实是美,色彩明艳,层次分明。 热气球上的俯瞰视野更是广阔,谌过顶着越来越难受几乎想要爆炸的头疼,不吃不喝地想要一口气把工作结束。 傍晚时分,天色开始变暗,谌过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在下山的小道上,感觉自己的头像个开水壶,整个人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抖,她在发高烧。 电话一接通,关佳颜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吼:“谌过你是聋了吗?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你是不是烦我了?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