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睁着一双眼神空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谌过，“除非，你不打算要我了。” 她一边往碗里盛馄饨，一边温和地说：“佳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能保证我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谌继续说：“想想你的父母，他们难道不想一直陪着你吗？” 谌没有闭嘴，接着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提前离开，病痛和意外，谁也不能预料，是不是？那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你还不要保姆。” “我只要迈开步子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说不定用不上十分钟就死了。最快就是上马路被车撞死，或者摔进景观河里溺死——” “你值得更好的——” “你觉得呢？”谌过反问。 谌过摸着碗边不太烫了，轻轻地把碗放到关手边，关拿起杓子一言不发地开始捞馄饨吃。 好好一天假期，眼看着要浪费了。关佳颜情绪不好，下午叫她做什么都不去。 “不去，船舱太硬了。” “不去，对民乐不感兴趣。” “我需要去商场买衣服吗？我家的当季新品我都穿不过来呢。” “去植物园拍照吗？” 谌过把一口哽在心口的气硬生生咽了下去：“那你想做什么？” “是你的生日。”谌过立刻回答，接着又平静地说道，“不管今天下午要带你去哪里，最后一站都是蛋糕房，我预定了生日餐，小包间，给你准备了鲜花，你今天出门可以不拿盲杖。” “可是你今天不打算出门，所以，这些都没有了。”谌过淡淡地说。 吃完的馄饨碗在桌上放着，两个人并排坐着，都不说话。 她原路回来，摸到餐桌上的小锅，一隻手端起来后，再次捋着桌子和门进了厨房。 谌过看她往下弯了弯腰，试着把碗放低些洗，“砰”的一下，直接碰到水池底了。 谌过“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厨房，伸手从关佳颜手上拿走正在衝洗的碗，用海绵三下五除二地洗净收了起来。 ……谌过又漏气儿了。 几分真心 就这么漂着特别舒服，天气虽然开始热了，但河上的风还带着些凉意，鸭子船舱里有穿堂风，吹得人很惬意。 明浦健步道上有小孩子在追逐玩闹，清脆的叫声、笑声能顺着风飘过来。关佳颜还能听到有个舞蹈班在授课，铿锵分明的音乐节奏远远地传到她耳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点震动。 关枕着谌过的腿，感觉到谌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船，船也跟着缓缓转向。谌虽然带着她出来玩儿了，但两个人的话一直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