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车队出藏前往吐鲁番。 他们穿行过那些令人生畏的崇山峻岭,看着悬崖峭壁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从眼前身边划过,被那些起伏的坑坑洼洼颠得直咬舌头,感慨于日照金山的震撼。那纯净至极的蓝天白云美丽得有点失真,让人疑心整个世界是不是个建模游戏,云就是造物主放在那里的素材。 巍巍雪山仿佛屹立在天边,遥遥地俯视着渺小的人间。 它不怜悯一切。 人类,蝼蚁,都不过是刍狗罢了。 也许,“神”也是刍狗。 她只是确信自己的心是干净的,其余的什么都无所谓。 天地如此广阔,正如那句烂俗的诗说的一样,人生就是无边无际的旷野。 她想化身一缕行走的风,用自由的身躯去丈量整个世界,用无处不在的眼睛去看遍所有的风景,用无形的生命吹响风沙的号角,让每一颗沙砾在静寂无人的荒漠中去翻滚、去流浪、去快乐地歌唱。 到达大海道的那一天,谌过给关佳颜打了电话。从那天夜里她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之后,关家兄妹谁也没来打扰她。 谌过靠着车门望着即将启程的沙漠戈壁,温声和气地问关佳颜:“你在失明之前,来过西北旅游吗?” 关的情绪还可以,说话很乖:“去过青海和甘肃。在茶卡盐湖打过卡,看过敦煌莫高窟。还有些别的出名景点,在月牙湖边上跟着演唱会唱歌,还记得无人机表演挺好看。” 关沉默了几秒钟,问:“我给你的铃铛你还戴着吗?” 关很平静地“嗯”了一声:“那我等你报平安。” 关不说话,两个人在电话两头无言地沉默半天后,谌知道了她的回答,笑着又晃了晃铃铛:“知道了,再见,等我电话。” 关衡从文件上抬起头来,默默地注视着面色沉郁的妹妹。 谌过和云老板话都不多,领队夫妇热心地叫她俩谌儿和小云。 樱桃老完犊子的视频多是车队走在路上时候的情景,百变小硬茬子发的视频以扎营后的成员相处为主题。关佳颜把两个帐号的视频都听了好几遍,也只能从里头偶尔听到几句谌过跟云老板说话的声音。 银河无限 关衡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如果她们是一对的话,那就很般配。但据我观察,她们的确是好朋友,确实很像那种有血缘关系的亲姊妹。” 关衡从办公桌后绕过来坐到沙发上,很严肃地把妹妹扳正过来让她跟自己面对面:“颜颜,友情跟爱情一样是一种很难定义的感情。我们不了解人家的出身和过去,所以不能草率地去评判别人的私人感情,更不能去破坏人家的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