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让步,谌过的情绪依然很平,也不见开心一点,但她叫人把空调关了。 棚内温度逐渐上升,衣袍整齐的斯黛拉也认真许多,但体感越来越热也着实让她有些气愤,难免猜测着谌过是不是有意折磨她,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谌过不像那种人。 助理过来擦汗,还没碰着她脸呢,谌过突然叫起来:“不要擦!” 谌过同样头脸身上都是汗,抬臂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依然端着相机:“汗不要擦!把纱衣、外袍、衬袍都解了错落着捆在腰上,助理上去把中衣摁在身上吸吸汗。” 谌过不解释:“是要湿的。” “我让你用汗沾湿!”谌过厉声说到。 棚里热得人汗流浃背,斯黛拉比别人穿得多更遭罪,连张好脸色都没法维持,终于忍不住问谌过:“谌老师,你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我还得忍多久?” 几近热蒙的斯黛拉瞬间回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谌过汗湿的发丝黏在脖颈和锁骨上,又追着一滴从她面上滑落下来坠进背心领口里的汗珠。 斯黛拉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谌过这个人的复杂性。 不知道谌对着别的拍摄对象会不会也用这一手? 斯黛拉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在棚内受这个蒸笼的罪,追着谌过要看照片。虽然是原片,但她看过后就立刻喜欢上了谌过的作品。 这些照片能清晰地看出她心潮起伏的过程。 情绪上,表情从自信风流,到微微厌烦,到尽力忍耐,再到凶狠凌厉,透出汲汲渴求的欲望。 斯黛拉看着那些照片,第一次认真地回忆了下合作过的男摄和女摄的风格,突然间有了新的想法,可最终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谌过看了许久:“谌老师,我觉得你在拍你自己。” 周一清晨开过例会,谌过接了个快递,新订的礼服裙到货,一屋子人凑在一起扎着脑袋围观那条新裙子。 谌过的审美一向如此,她很少买网红款,购置的大部分西式礼服裙都是这种简约款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大道至简,越简单越不容易过时。 谌过在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服装费虽然是比大开销,但质感不行的话后期修片就要花大力气,她一致认为摄影的根本是“摄”,而不是“修”。再者说,服装质量太敷衍的话,淘汰得也太快。 礼服送进服装部,谌过趁势待在里头把服装都检查一遍,挑出几件被撑坏的打算送去修补,又拣出几件要淘汰的,最后才拿着挂烫机把新裙子给收拾齐整,想着要不要送去楼下换到橱窗模特身上。 电话一接起,青晓就急吼吼地叫她,听着都快要哭了:“姐你去哪儿了,赶紧回你办公室,桂圆和斯黛拉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