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口袋的太极双鱼图挂坠,正在一抖一抖的颤动。 这么多年一共只响了两次,一次是边随安在天台上,一次就是现在。 “它在颤抖,像是能感知我的情绪,”边随安喃喃,“谭老师,或许你不相信,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我问过福利院的所有人,没有人能告诉我它的来历,它就像一块护身符,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如果我也有家人,它会不会是家人留给我的?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自己一个,也有真正会关心我的人。” “谭老师,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离开福利院之后,要给我找个好家庭,让我继续上学,”边随安道,“之前说过的这些,还算数吗?” 边随安轻轻摇头:“说实话,我想请你借我些钱,或者请你做我的担保人,让我能通过贷款贷出些钱。我会尽快想办法打工还给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进入家庭里,我想自己一个人生活,可以吗?” 谭清明心口一跳,罕见挪开视线:“不行,不可以。” 一个“好”字涌到喉咙,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是,”谭清明道,“所有违法犯罪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边随安表现的平静、淡然,连声音都没有波动,仿佛之前那个愤怒到极致、情绪如潮涌般的少年完全消失了。 “呼,外面好冷,”边随安捂住手臂,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带走大半热量,“谭老师,我先回去了,回去换身衣服。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去我那里坐会,”谭清明按住边随安肩膀,“朋友送了几件厚衣服来,正适合你的。” 谭清明皱了皱鼻子,不置可否。 谭清明的车停在山脚下,两人只能一路步行回去,边随安表现的再无所谓,身心的弦也是拉到了极致,下山过程中他浑浑噩噩,眼睛像是看不清路,手心总是时不时贴向腹部,即使隔着衣服,谭清明都能看到他那块皮肤在痉挛颤抖,边随安过多的情绪大脑承载不住,只得留给胃部消化,那个可怜的收容食物的器官扛不住这些,里面一直在翻江倒海,边随安走到一半,终于受不了了,他拧住胃部的衣服,蹲在路边吐了。 边随安憋得脸上都是青筋,脖颈上那一圈紫色更深、更重,他像要把负面情绪从身体里全吐出去,可因为痛苦之身在情绪里浸泡太久,他什么都无法做到。 边随安眼里都是血丝,浑身皮肤没有一块好的,谭清明触碰到他脖颈的时候,摸到了滚烫的热浪。 可即使这样,边随安还是勉强撑着,想挣开谭清明的搀扶,想靠自己走到山脚。 边随安瘦的厉害,可毕竟是个少年,他挣扎两下,想要下来:“谭老师,山路上,很危险,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金屋藏娇 他顶的很深、很重,像要把那个器官怼出喉咙。 “躺好了,”谭清明从后视镜里看人,“听话,躺回去。” 等回了家,将人搬进客卧,边随安已经烧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