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和谭老师有肢体接触。 他能触摸到掌下皮肤的温热,一浪接着一浪,如同翻涌的波涛,在掌下起起伏伏。 不止在这个时刻,还有上个时刻,上上个时刻无数时刻汇聚成为一线,在面前展开波澜起伏的画卷。 脑子里像是有团团黑雾,如同迷障一般,阻碍前行之路。 “谭老师” 谭清明身心疲惫,被按揉的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叫他,他摇晃耳朵,微微颤动两下。 边随安都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什么意思?” 边随安眨眨眼睛,腰背挺直起来:“意思就是、意思就是谭老师,我想住进来,我想,我想,我想和你” 仿佛是害怕谭清明的拒绝,边随安等不及对方的答复,紧跟着道:“生活在一起,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和你一起起床、一起做饭、一起工作、一起出去旅游。你生病时我会陪在你身边,你难过时我会听你诉说,你开心时我会和你分享。我想和你去踏青,去打篮球,去游泳,去酒吧喝酒,去看电影,去做一切有意思和无聊的事” 这平稳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沉甸甸的秤砣,砸进边随安胸口。 “首先,你还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学生,”谭清明道,“其次,对不起,是否让你进来,对你造成了误解?这件事,我要和你道歉。” “如果让你住进来这件事,会让你产生误会,让你产生我们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这样的误会,那么我愿意向你道歉,”谭清明道,“当然,我不是说你的感情是错误的。我可能之前说的不够清楚,这次说的再清楚一些。很抱歉,我不喜欢不愿意,更不想和人缔结亲密关系。” 边随安喃喃道。 边随安呆呆站在床边,谭清明压住枕头,翻过半身:“对不起,我再说一遍,最后总结一次。我不会和人有亲密关系,对不起。” 房间里罕见的平静下来。 边随安像是被锁住了,从嘴唇到牙齿,从喉咙到胸口,都被一个接一个的金锁给勒住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谭清明道,“我现在说的,是我此时此刻的心声。对不起。” 边随安恨透自己组织语言的无力,他以前说话太少,几乎可以闷着一天,一句话都不会吐,眼下更是如此,贫瘠的词汇在大脑里翻转,无数个跳跃的字符在那里循环往复,可他一个都憋不出来。 边随安单薄的肩膀颤抖起来,他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眼圈通红,但没有眼泪:“谭老师,有人说过吗?你看起来彬彬有礼,其实,其实有点冷血。” 谭清明怔住了。 他也想到白萌萌无数次说过他的心是空的,像一间四面漏风的屋子,什么都住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