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冷眼(1 / 1)

郑合宜看向攥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面还有着残存的血迹。他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催动马儿回府。 大概是这驾马车来的稀奇,谢从安无法安心,索性转身搂紧了他,一直趴在他肩头盯着。郑合宜只怕自己的心跳被她察觉,默默的运功压制。 二人各有心事,一路相安无语。一到郑府门前谢从安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路过车夫身侧时,她脚下突然停住,转头打量一回,面带疑惑,“你……” 没想到那人猛的将手中的马鞭一扬,“告辞。” 仓皇躲避间,谢从安又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郑合宜将她扶起,却发现她依旧望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 “夫人认得此人?” 谢从安琢磨一阵,却并未回答,直到茗烟上前回禀,提醒着暮雪未归。她刚要说话,发觉郑合宜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默默将话吞了回去,转头望向别处。 郑合宜看透了她的顾虑,便只能发话命人去寻。谢从安这才满意的转去找那三个丫头去了。 茗烟回头望了眼匆匆溜进府的身影,问道:“可要将那三个关起来?” 郑合宜看着四人消失在门内,面上只有淡淡的无奈,“随她吧。” * 回到清苑的谢从安边想事情边任她们收拾自己,只等着郑合宜派人来请,可是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未有人来。 难敌睡意的困倦之中,忽听有人道:“已经回来了。快些睡去。”恍惚知道说话的是郑合宜,却偏偏困的睁不开眼。 身体忽然悬空,有人将她抱起。 谢从安自然的搂了上去,寻着熟悉的气味在他肩上蹭了蹭。 突然一通杂乱扰了清梦,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窗外的天已大亮。 有个急迫地语气显得分外慌张:“快些唤夫人起身。咱们今日要回门,可晚不得。” 谢从安坐起伸了个懒腰。 她人还没醒,只是坐着发愣,忽然听见倾月好奇的问:“为何呢?为何晚不得?”这才想起心里一直悬着的事,踢着鞋子跑了出去,“你们怎么样?” 寒烟将她按在倾月身边的凳子上,“昨晚敷了药膏,已经好了。” 谢从安盯着她仔细看了几眼,确认红痕已消,这才松了口气,“那药还不错。” 凝绿将她的鞋袜穿好,起身时却几次看往门外,回过头见谢从安盯着自己,突然冒出一句:“夫人今日要收着些脾气。” “暮雪呢?”发觉少了个人,谢从安四处瞧了瞧,“不是说回来了?” 寒烟道:“是昨晚大人来时说的。” 一旁凝绿的脸色间却透着古怪。 谢从安转头问她:“怎么回事?说清楚了莫要我猜。” 寒烟和倾月听出了话音不对,也一同转去看着凝绿,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凝绿只得开口道:“我也是方才才觉察的不对。我……”她又看了眼门外,上前一步,小声道:“昨晚没顾上去问,雪妈妈的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一夜。方才我见了,问她怎么,却只是摇头,说暮雪身子不爽利,今日就不回去了。” 她们母女俩都是从颜府带出来的。雪妈妈又极好面子,今日当是最盼着回去的才对。 谢从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收拾好了坐上马车,看着早已在车里等着的人,试探着问道:“这时辰也不算晚吧?为何不在府上用了饭再回去?” 郑合宜放下了手里的书,将一旁的食盒打开。 又是一只汤盅。 谢从安看得直摇头,却又摸着肚子下意识说了句饿。 这么言行不一的,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微微脸红。 这也不能怪她。昨晚在酒楼安排的那桌子菜也没能吃上。后来事发突然,主仆都是忙的慌乱,根本不记得要吃东西了。 郑合宜将手边摆着的点心递来。谢从安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伸手要茶。 他将茶倒好递来,却又被嫌弃说烫。 郑合宜放下手里的杯子,转来看向她,像是在等她说话。 谢从安躲着那方的眼神,探身拿起了他的那杯茶小口啜着,一双眼睛却到处乱转,心虚的模样不必多言。 郑合宜垂了眼,伸手将书又拿了起来。 “事情问清楚了就会把人放回去的。” 谢从安面色一喜,又道:“有什么不清楚的。想是她贪玩,走散了罢了。”冷不防与他又对着一眼,拍着胸口咳嗽两声,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毕竟是当街杀了三个人,到这会儿还没教训她,已是格外的不易。 不过…… 想起等等要见到的颜质,谢从安忽然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抬手拉住了郑合宜,“不然,我们别回去了?” 那双惯会装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语气中又是乞求:“难得……外头,天气不错。我们…我们…出去……游山玩水?” 郑合宜盯着她看了一阵,又转头凝入书中。 这熟悉的感觉让谢从安咬牙叹气,却不敢将动静闹出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若是真生气了,自己往后的小日子恐怕会有麻烦。 * 颜府很快就到了。 毫无意外,又是颜子骞独自相迎。 谢从安偷看几眼。 郑合宜这人倒是镇定自若,好像也料到了颜府会如此行事,并不在意。 她忍不住凑去想要挑拨一番,好让他带自己逃跑,却又被那双黑瞳瞳的眼睛给劝退了。 颜子骞觉察到二人脚步稍慢,回头问道:“可是有事?”话音未落,里头忽然丫鬟婆子小厮一股脑儿的涌来,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棍子。 谢从安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 颜府接待宾客的厅堂也不是第一日来了,今日却是最最狼狈紧张的一回。谢从安默默躲在了郑合宜身后,还是被颜质的怒喝吓得一抖。 “还不上前来跪着!” 虽说心里清楚这人不是自己亲爹,可是那身份大概自带约束,她还是忍不住的害怕,手里捉紧了郑合宜,又躲了起来。 身前之人从容见礼,落落大方,问起了未曾见人的衍圣公。 颜子骞道:“祖父今早忽觉不适,此时未能前来相应,还请见谅。” 什么身体不适,是躲起来好让这个儿子来收拾她吧…… 谢从安默默吐槽。 “我们颜家是如何的名声积累,你才嫁出去,竟然就全都抛在了脑后吗?小小女子,竟然敢当街行凶!你可曾想过自己送命之外还要累及家人?” 谢从安突然冒出头,来快言快语道:“我从小就在外头长大,没能习惯考虑这新来的家人。您老也见谅些?” 颜质被她气的胡须乱飞,双眼发红,若不是郑合宜拦在面前,恐怕是真要上手揍人了。 谢从安也是机灵,说完就又躲了起来,却故意大声道:“那群废物欺负良善,还专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杀了他们就是为民除害。你也不想想为何街上那么多人围观,却无一个出来制止的,还都在为我叫好,甚至助我逃脱?口口声声的颜家声名,连自己女儿在外被欺负了都要落得被教训一场,摆得一副大儒嘴脸,遮得都是自私模样,欺世盗名就是说你们读坏了圣贤经典!” 颜质简直要被她气炸了。颜子骞也被这一番犯上言论吓得面色发白,没能说出话来。谢从安却十分自然的用郑合宜做挡箭牌,将他推去了前头挡着。 女儿已经嫁了出去,颜质又碍于女婿的面子不能动手。双方僵持间,颜子骞上前道:“如之兄不如劝劝她。莫要再惹得父亲生气了。昨夜消息传来,父亲担心的一夜未眠。” 谢从安听了这话,顿时又生出些愧疚,扒着郑合宜的手臂看去一眼,发现颜质竟然真的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颓然的模样。 也许真的是昨晚没睡好,在担心她? 谢从安走出来老实道:“父亲未曾瞧见,我的丫头们也是被当街欺负的。小月儿还是个孩子一样。况且那琉弘馆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既说我是颜家人,那我的人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都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颜质听着这话,面色几变。 郑合宜道:“岳丈莫急。绥宁说的不错。那地方本就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官司挂着,三个死者经常出入其中,又是扰民的恶霸,臭名昭着。不论是这人还是地方,街坊邻里都痛恨的很。顺天府考虑到民心所向,也会认真对待绥宁这一番行事的起因。更何况她刚好给了官府查封此地的名头,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了。” 颜子骞点头应和:“那种地方,想来人命官司不会少。如今既然爆了出来,也算是给了刑部出手的机会。” 颜质瞧着像是被这两人劝好了些,叹气起身,一甩袖子道:“我去瞧瞧父亲。你们自便。” 谢从安倒是没料到会在这里得了额外的消息,拉住郑合宜追问:“琉弘馆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过往的记忆中毫无相关,就连几次出行也没路过那处街坊附近。昨晚听见时只觉得陌生新鲜,却又冥冥中好像知道这地方有着诡异。喜欢宜世长安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宜世长安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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