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璟是原本打算二十那日上山的,去给望陀山的百姓看病,结果因为魏四的摔伤而耽误了。
他忙了半夜,才将魏四的病情确诊。
第二天醒来,陈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了,总之外面阴阴的。他一身汗,只感天气闷热。没有阳光,云层厚厚的压下来,闷得透不过来气,比平时还有热,一动就一身汗。
墙头的藤蔓,小巧的叶子不见了往日的绿浪,偃旗息鼓耷拢着脑袋,没有半点生气。
“今日要下暴雨了。”陈璟撩起帘栊,见外头静悄悄的,连那些不知疲倦的蝉也不知去向,风雨欲来的压抑。
陈璟起来,清筠已经去了药铺,陈璟自己洗漱,准备去魏四家里再瞧瞧。
路过外书房的时候,王檀正在教学,瞧见了陈璟。
“央及。”王檀喊住了他。
陈璟就走进来。
书房里搁了冰,这是家里唯一搁冰的地方。陈璟是准备把他自己的院子和大嫂的内院也搁冰的,但是大嫂不同意。
他们如今有点钱,大嫂却是节省惯了,不愿意多陈璟的银子。陈璟想着,他也不算特别富,还没有到钱财多如牛毛的时候,就没必要非逼着家里人奢侈,故而听了大嫂的话。
书房读书,需得心平气静,太烦热了也读不下去。
大嫂对李八郎和陈文恭读书很上心。
进了书房,凉意铺面,陈璟吸了口气。空气吸入肺里,凉爽滋润,不似外头的空气那么炙热,连肺都要被烧起来似的。
他就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去了山上。”王檀对陈璟道。“你没去?”
前几天,陈璟就在准备去望陀山的事。他也告诉了王檀,药箱等东西也准备好了。昨晚魏四出事。陈璟出去,王檀并不知道何事。
故而。王檀有点好奇。
“......魏上幸的父亲出事了。”陈璟道。他把昨晚魏四的事,说给王檀等人听。
魏上幸是陈璟的药童,他总是跟着陈璟,李八郎和陈文恭也认识他,对那孩子感觉很好,觉得是个很不错的。
听闻他家里如此惨事,不免怜悯。
“这倒也意想不到的灾祸。”王檀对陈璟道,“既然这样。你还是先照顾好病家,等月底再去望陀山。”陈璟道是。
他在书房里坐了坐,等比较凉快了,这才出门。
李八郎让陈璟等下。
“拿把伞吧。早上天气还好,现在突然这样,一会儿就有暴风雨了。”李八郎道,“我屋子里有把伞,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他不等陈璟说话,就进去去拿伞。
陈璟道谢。
从李八郎手里接过了油布伞。陈璟突然想起,停下了脚步,回身问李八郎:“这些日子。见到姜重檐了吗?”
“上次他还邀请我去逛夜市,一块儿喝了酒。因为你不擅长饮酒,就没有喊你。”李八郎道,“就是半个月前吧。怎么了?”
陈璟有陈璟的圈子,李八郎也在望县认识了些人。
像姜重檐,他和陈璟表面上笑呵呵的,实则并不觉得陈璟是个可交的朋友,所以和陈璟不来往,却和李八郎交情不错。
陈璟没怎么见过姜氏兄妹。李八郎却是常和他们见面。
“之前他去我的铺子里抓药,药材很奇怪。”陈璟道。“他妹妹看上去更是奇怪,小小年纪扑了满脸的脂粉。你每次看到他妹妹。她擦胭脂水粉么?”…
“她一个十岁的姑娘,擦什么水粉.......”李八郎说罢,自己也沉吟了下,“你很在意?”
“没有,我比较在意到底是什么病。”陈璟笑道,“因为你和他们兄妹熟悉些,这才说起了。没什么特别在意的。”
“我左右没事,回头晚上去看看他们。正巧也回趟七弯巷,去照看照看房子。”李八郎道。
七弯巷的房子,并没有下人看管。
虽然都是老邻居,彼此放心,不会有人偷东西。但是也怕有人弄坏了东西。有的孩子比较顽皮,翻到院子里去玩,也是有的。
东西不怕偷,就怕弄坏了门窗。
所以,李氏经常自己或者派下人去瞧一眼。顺便给屋子通风透气,免得屋脊门窗的木头烂掉了。
李八郎每次去找姜重檐,也会去看。
“嗯。若是有什么情况,让他们只管来找我。”陈璟笑道,“我这个人,嘴巴还是很紧的。”
李八郎颔首。
陈璟又去了魏家。
果然,陈璟所料不差,魏四的女儿去邢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邢太太张氏。张氏平素性格孤傲冷漠,那也对针对想占邢家便宜的人。
自己的亲信,张氏没什么架子,她也是穷苦出身的。
听说魏四摔伤,还可能瘫痪,邢太太张氏亲自过来看望。
正巧就遇到了陈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