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如果明天我族兄到药铺,而我没来的话,让账房取一百五十两银子给他,这是我答应他的。”陈璟临走前,对朱鹤道。
“哪位族兄?”朱鹤追出来,问了句。
他在这方面,是非常仔细的,生怕出了纰漏,故而问得清清楚楚。到底是哪一位族兄,需得讲清楚。
因为,陈璟有很多族兄。
“陈瑜陈末人。”陈璟道,“他若是问缘故,就告诉他我侄儿病了,我没空接待他。”
“少爷生病了么?”朱鹤也关切道。
陈璟没空和他说话,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接过朱鹤递上来的大承气汤的药包,起身回家去了。
他的马车,跑得飞快。
“这是重病吧?”小伙计阿吉在身后嘀咕,“东家从来都没有这样着急过......”
朱鹤瞪了眼他。道:“东家自有东家的道理。不必多猜。”他不喜欢小伙计多谈论东家的家庭事物,故而语气冷淡。
阿吉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陈璟拿着药材和成药。急匆匆乘坐回了锦里巷。
前后不过一刻钟,可是李八郎和王檀都很着急。床上躺着的孩子,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也越发烫了。
陈文恭迷糊呓语,乱七八糟不知道说着什么。
“快点。快点!”陈璟回来之后,李八郎连连催他,“要怎么退烧?”
“有我呢,没有大事。”陈璟安慰李八郎,“你若是在这里忧心,不如跟小厮一起去煎药。”
“好。”李八郎答应着。
李八郎的性格,素来是非常急的。只是平常没事。或者他不太关心的小事,他可以压抑本性,慢条斯理的。真正遇到了他关心的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简直叫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陈璟把他支开。免得他在跟前不停的说话,闹得他和王檀也急了起来。
“这个药么?”李八郎接过陈璟给他的药包,又问道,“怎么煎熬,哪种药先下,哪种后下?”…
跟着陈璟久了,李八郎也知道基本的煎药知识。
陈璟就仔细告诉他。
李八郎记下之后,跟着小厮去了大厨房,开始煎药。
陈璟则给陈文恭用了安宫牛黄丸,又给他服用了一些开水。
服用之后,陈璟又开始给陈文恭喝些温开水,来调节孩子的体温。高热,会导致体内缺水。
王檀和李八郎照顾陈文恭的时候,虽然陈璟交代要给陈文恭喝水,但是他们不知道该给多少,就只喂了孩子小半杯水。
陈文恭仍是渴。
陈璟喂了他一杯子温开水之后,用凉的巾帕给陈文恭敷额头,大约五分钟换一次;敷好额头,陈璟又给他用温水擦拭身子。
特别是脖子、腹股沟、腋下等血管多的地方,陈璟反复擦拭。
陈文恭的呓语,好似渐渐停了几分。
陈璟忙完了这些,重新给陈文恭盖上被子。
虽然陈璟交代李八郎和王檀,别给陈文恭盖得太厚,但是他们不能理解陈璟的意思,仍是给他加了床被子,想让孩子出汗。
陈璟把其中的一床抱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慢慢坐在椅子上。
“央及,文恭他是何缘故?”王檀见陈璟忙完了,而李八郎的药汁还没有端进来,就开始询问陈璟,陈文恭到底是什么病。
他没有等陈璟回答,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傍晚时候吃了酒,又在坟头睡了,染了阴寒之毒?或者是方才在院子里睡着了,被寒露侵体?”
“都不是。”陈璟道,“若是论起来,还是他喝酒的缘故。”
王檀轻轻蹙眉。
“酒乃温热辛辣之物,怎么会让他发烧,且行为诡异呢?”王檀道,“我和永容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也会给文恭吃几口,他酒量甚好......”
说罢,王檀又觉得不妥。
他自己的话,自相矛盾。
吃醉了,人时常难以自控,有时候不知所谓,做些常人难以理解之事。普通人喝醉了,是会撒酒疯的。
喝醉了去睡坟头,是可能的。
仔细回想,文恭这孩子年轻小,酒量是不错的,让李八郎和王檀都觉得稀罕,也想着酒乃粮食精,也是滋补的,从来不拘束陈文恭吃酒。但是陈文恭有点贪杯,王檀也早已发现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陈文恭就不知道约束。
“......他的病,属于不常见的阳闭症,归根结底,还是酒惹的祸。”陈璟道。
“不常见的阳闭症?”王檀听了,又是拧紧了眉头。
陈璟点点头。
他慢慢给王檀解释陈文恭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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