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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福第一个不同意:“段丫头,我将你带到此处,只怕回头都要被你爹问罪了,怎么可能会让你做如此危险之事?”“这些禁军各个高大魁梧,除了我,还有谁能进得去?”段漫染据理力争。火把的光在少女眼瞳中熊熊燃烧:“朱叔叔,眼下性命攸关,倘若我们晚寻上林重亭半分,他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段漫染从来没有在人前这般长篇大论过。尽管声线仍微微发抖,但她的口吻不容抗拒,一字一句让朱将军无法反驳——若是此时再回围场,寻个合适的女子来,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林重亭。“也罢。”终究是朱将军退了步,他看向刚上来的那位禁军,“把绳子给她。”莫说是那位禁军,就连段漫染也没想到朱将军会这般好说话。她忙接过绳子,在对方指挥下将其在腰间缠紧,从崖边慢慢向下沉去。下坠的过程,比段漫染想象当中还要困难。她的性命全系在腰间的绳子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唯一能够依附的,便只有陡峭崖间凸出的石壁。正当段漫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时,她脚底踩空,一块石子滚落下去。段漫染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叫出来。她咬住牙没出声,怕自己若是出了声,朱将军就会反悔将她拉上去。终于,数十丈高的悬崖之下,段漫染借着月光瞧见禁军说的那道缝隙,只是缝隙之后黑漆漆的,看不清有没有人。段漫染一点点腾挪着身躯,从缝隙当中挤了进去。越过这道缝隙过后,崖底宽了许多,两边的石壁在崖底形成一道山洞似的涧谷。视线逐渐适应涧底的昏暗,借着一丝照进来的月光,段漫染脚尖踩在地面。她忙取出袖中的火折子一吹,崖底瞬时被暖洋洋的光照亮,也映出十几步之外那道单薄的身形。少年玄衣鞶带,倚在崖壁间,就算是还不曾看清他的脸,段漫染照样一眼认出,他就是林重亭。段漫染整夜悬着的心,终于在此刻稍稍落下来,她忙扯动腰间的绳索——按照先前的约定,若是林重亭在崖底,她就要连扯三下绳索。等不急上头是什么反应,段漫染快步走过去。“林重亭?”她的声音在涧底回响。少年并没有丝毫反应,他闭着眼,仰面靠在崖壁上,灯下面色苍白,似一只在暴风雨之后濒死的蝶。已经走到他身前的段漫染蹲下身,她试探着去推动少年的肩:“林重亭……”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湿冷,段漫染摊开掌心,瞧见自己满手鲜红的液体。她脑海中先是嗡地一声,旋即视线模糊,眼泪扑朔掉下来。段漫染嗓音里带着哭腔:“林重亭,你疼不疼?”第15章 段漫染自是没有等到林重亭的回应。少年早已昏睡过去, 他纤长睫毛似蝴蝶羽翼,在火折子的光照之下拉出狭长的鸦影。段漫染只知道林重亭身上在流血, 却并不知他的血从何而来,伤口又在何处。幸好他还有微弱气息起伏,昭示着他尚存一息。“林重亭?”段漫染小心翼翼,又唤了他一声。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头顶之上的涧口处传来男子声音:“段姑娘,你在里头可还好?”少女忙揩掉眼角的泪珠,她仰起头,大声回应道:“我没有事,林重亭他也在这里, 你们快些派人过来。”“好。段姑娘你且安心稍等片刻,大人他这就派人来。”说完,上头暂时没了声音,想来应是找帮手去了。火折子无法燃太久,段漫染先熄灭了火光, 将其收入袖中。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段漫染在黑暗当中摩挲着, 摸到林重亭垂在身侧的手。少年指骨修长干净, 上头还有常年持箭留下的薄茧, 以及冰凉沁骨的温度。段漫染分明清晰记得,上回荷池上的乌篷船里,林重亭伸手覆住她的唇, 少年眉眼疏冷, 掌心却是温热的。回忆与眼前的对比让段漫染生出不安。她伸出双手,握紧对方冰冷的手掌:“林重亭……你冷不冷?”“你若是冷, 我这就给你捂捂, 等捂暖和了就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可这也没办法,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就快些醒过来将我推开就行……”明知林重亭无法听见她的话,段漫染依旧喋喋不休,似乎恨不得能将自己的活人气息全数渡给他。林重亭并未全然昏迷不醒。她睁不开眼,眼前是一片血色覆盖,耳旁似有兵戈交战,战场之上烈火熊熊,无数的人倒下去,又有数不清的人前赴后继。她隐约听见阿娘死去之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林重亭,你听着,你要好好活着,只有活下去,将来有一日才能告诉天下,不是我和你爹辜负了朝廷,是他们……辜负了我和你爹,还有这边疆的将士百姓……”似真非假的回忆当中黄沙漫天,数不清的焦土和战场上的尸身,风声也在呜咽,烈火焚烧过的土壤,叫人肌肤几欲干裂。林重亭被困在这片梦境当中,如同被随风席卷的蓬草,即将干枯化作尘土,再寻不到半分生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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