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玉依然住在私宅西侧卧室，但衣柜被重新整理过了，一排排嵌在墙体里的柜子拉开之后，整齐地排列着统一样式的制服——黑白相间、裁剪修身的上衣，配短至大腿中段的窄裙，还有细节处带着ncaster标识的丝带与金属扣饰。何甜玉拿起一件比对了一下，裙摆短得有点离谱，几乎不能坐下。 “这些……都是工作服？”她不确定地问。 “可这……有点像……”何甜玉斟酌着用词，但不好说出口像某种主题制服。 何甜玉没再说话，只默默点头回房，把衣服放回柜中。 她调试着手腕上那只刚戴上的智能腕表中。 她好奇地按了两下，界面滑动切换到“指令面板”——紧急通讯、行程同步、语音通话、视频…… 伊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神情一贯的冷静而不带情绪：“什么事？” “对不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试一下这个表。” “明白了。”她赶紧点头，额头已经冒汗。 被批评了……何甜玉顿感囧迫，她想起自己上一开始也是这样：她不过是迟到了五分钟，就被胖上司当着全组的面点名批评，连她喝水的动作都被说成“效率低下”。当时她一整天都坐立难安。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本厚厚的《生活助理手册》，坐了下来，翻开第一页，像个备考前夕的学生般屏气凝神，一页页认真读起。 何甜玉早早起床，换上了那套黑白色调、剪裁修身的初级助理制服。她站在镜子前，确认每一颗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领结对称，腕表充满电。她不再纠结裙子短不短的问题了——工作时间，她得拿出职业的态度来。 “伊森通常七点起床，七点三十五用餐。”李嫂将菜谱和一张早餐搭配建议表递给她，“他不吃甜的，也不喝冰牛奶。” ——温泉蛋搭配微苦的黑松露油，配以轻烤鸽胸肉薄片；冷萃单品黑咖啡，不加糖；一份精选野生海藻沙拉，佐以柠檬香醋，不放洋葱。 7:30整，她站在伊森卧室的门前，轻轻按下了门边的对讲键：“伊森，早安。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七点三十分。” 一如昨日的声调，冰冷克制，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压。 对话结束，短短一句话，没有褒贬。 几分钟后，伊森出现，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鬓角微湿，显然刚洗完澡。 伊森目不斜视地迈步穿过餐厅，脚步沉稳有力。忽然，他的视线锁定何甜玉身上。 伊森的步伐骤然停住，眼神深邃如潭，水底隐隐闪烁着炽烈的火光。 身后的所有人虽不明所以，却立刻齐刷刷地转过身去。 伊森靠近她，声音沉沉咬牙：“去换一套长一点的裙子。我不喜欢太短的制服。” 然后从另一条通道，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换装。 感受到这道无声的审视，alex马上解释：“伊森，这是临时服装，新的制服已经在何小姐房间里了。” “那边谈判仍未恢复，”沉牧道，“港口方声称愿意在附加能源补贴后重新回表决程，但我看不过是拖延时间。” 沉牧微微颔首，顿了顿，又低声：“上次若非您亲自去那场闭门会，他们根本不会松口……只可惜，装置引爆时没拉警报，您——” 何甜玉站在门边，手中端着托盘，默默听着，是在难以理解其中要义，但模模糊糊意识到，即便身居权力之巅，也不是永远站在安全之外。 荒谬而真实。 李医生正在收拾药箱，对着伊森叮嘱道，“每天早晚需要用抗炎喷雾；暂时不要进行任何过肩活动，尤其是制动瞬间。你过去的伤痕已经形成肌肉拉扯位移，这次如果再发炎，后果比上次严重。” “每天至少摄入120克优质蛋白，”李医生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再多一碗蛋类或白肉炖汤比较好。高糖高脂不碰，尤其是前天会议后你的血压指数——” 何甜玉还站在一旁呆愣着。 何甜玉骤然惊醒，赶紧抬起手，打开智能腕表的录音功能，低声应了声：“好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他的生活助理。老板的身体就是她的责任。 “对了，”李医生补充道，“晚上睡前半小时记得提醒他做肩胛牵引练习，智能投影仪可以设定语音提示。” 何甜玉发现早餐原封不动，伊森只是喝了几口咖啡。 伊森还垂头看着平板，回答道，“不饿。” 胃不好，手受伤，却几乎不摄入营养，还能以超强的节奏工作……他是机器人吗？ 何甜玉轻轻合上智能腕表，抬头看向伊森。他已经转身，迈步朝书房走去。 李嫂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他从小习惯了，讲究效率，吃饭对他来说更多是例行公事，很多时候直接喝营养液补充。不过，那些营养液都是专门配制的，营养成分精准，还能控制热量和脂肪。” 李嫂笑了笑，态度中带着无奈：“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了，”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何甜玉：“你是生活助理，得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可这人……不吃东西，就算你摆满桌子，他也懒得动筷。” 李嫂闻言，鼓励笑道，“厨房你可以随意使用。” 屏幕上跳出一排排建议，有的复杂精致，有的朴素实用。她翻了几页，目光停在一张图片上——一碗泛着乳白色光泽的鸡肉粥，简单干净，像小时候母亲熬夜照顾她时端来的那碗。 厨房里没人，她卷起袖子，自己动手。洗米、切肉、熬汤，时间被细碎的动作一点点耗去。她不熟练，但心思格外专注，没注意到手腕上的腕表已经亮起了几个震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