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辰马/假发的场合,但有一个是来捣乱的。 相比于你所受的巨大冲击,桂小太郎仍缺根筋一样平静地问。 “他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你与眼神清澈耿直盯着你的银发天然卷四目相对,感到像在重新认识一位陌生人般,仍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阿银连自己是谁做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新八愁眉苦脸补充道,“医生说这段时间只能慢慢静养,等待能唤醒他记忆的契机……所以登势婆婆建议我们带着他在江户到处逛逛找熟人聊天,说不定能帮他想起些什么来。” “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见面前似乎跟自己因缘很深的女人一脸嫌弃的样子,银时愧疚向你道歉,一转从前吊儿郎当的说话方式,甚至用上敬语变得谦恭有礼,“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跟你以前是什么关系?” 早就看那家伙一天天挂着对死气沉沉的半永久死鱼眼不爽,既然现在意外摇身一变成为正经人,今后就算恢复不成记忆,对他也算是能真正忘掉那枷锁般的过去重启人生。 然而身旁的人突然牵起你的手,将你拽向他怀中。 话音未落,你熟练挣脱绕至桂的身后,用手臂勒紧他的脖子,怒从心起:“你也失忆了么假发?你和银时过去都是对我言听计从的小弟啊!” 伊丽莎白:「桂先生,这是真的吗?!」 “不,很明显是不存在的记忆。”你阴沉着脸迅速否定,不顾桂越变越苍白的脸色继续加重下手力度,“伊丽莎白快点想起来,你以前也是我的小弟哦!” “啊!虽然总感觉和真实情况有点出入,但我和她好像的确有过什么……”银时瞪大眼睛望着你,炯炯有神的红瞳闪过一道欣喜光芒,感到有什么极为在意的东西正从一片空白的记忆中呼之欲出。 “那是……桂!”坐在副驾的土方摇下车窗,惊讶发现真选组的死对头正被你卡住脖子不能动弹,兴奋大喊,“枝川干得好!千万别放手,我们这就来逮捕他……” “等下,这算哪门子逮捕……!”你来不及思考,被迫松手朝一旁跳开。 “这玩意是我们的吗,土方先生?” “呵,乡下武士,你们还是回老家拿木刀瞎打着玩吧。”从这种程度的袭击中逃脱简直小菜一碟,桂小太郎轻蔑嘲讽,潇洒跳离车顶,在爆炸的掩护下拔腿就跑,“我们走!伊丽莎白!” 你愣神目送俩活宝警察举刀追赶老同学跑远的背影,甩动衣袖拂掉烟尘:“你们在玩猫鼠游戏么?” “阿银!振作啊,阿银!” 你转身朝店门望去,看见那个被爆炸波及的不幸卷毛已是灰头土脸,正闭眼靠墙倒栽在地。 片刻后,银时才睁开迷茫的双眸,细声细气问:“你们……是谁?” ——情况似乎越变越糟了。 “就那样撞下脑袋把大家全部忘掉,还真是轻松……” ——轻松得让人火大。 但更令你困扰的是,你想不通这怒火从何而来。 自觉不能长时间陷入这重重迷宫,你在酒吧楼下站定泄气摇头,重整心情爬上楼梯,准备开始今晚的工作。 “等等……哪个大老板?还有保镖的工作怎么办?”接过他强塞进手中一件色彩艳丽的和服,你被推着走向更衣室,一边疑惑问。 因为通常来说,来店里买醉的酒鬼们都十分害怕那个手持武器来回巡逻的保镖小姐,对陪酒女们的行为但凡稍微有一点违规,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并遭受恐怖到下辈子都会有阴影的严厉惩罚。 “知道了。”听到可以多拿点,你没再计较,动作麻利换好衣服。 “啊哈哈哈!阿景好久不见!请嫁给我……噗!” 抬脚对准迎面飞来的棕发卷毛胯下一个猛踹,你现在只想回去找时光机。的情面上……” 送走不断念着“感激不尽”对你点头哈腰的店长,你走进卡座靠上沙发,抄起桌上价格最贵的一瓶冬佩利香槟倒进自己的酒杯。 ——果然,还是让人火大。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辰马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靠向你身边,伸手环住你的肩贴近耳边柔声问,“见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吗?” “啊哈哈哈!结果我成大冤种了吗?特意从警局出来后就赶来见你,我好伤心的说……” “啊哈哈哈才不是!因为咱想去看看金时,但是迷路没找到,结果飞船燃料耗尽掉下去砸坏哪个人家的屋顶了,我向警察保证会帮人修好才肯放我出来呢,啊哈哈哈!” 对这笨蛋向来如黑洞般成谜的行径不抱任何希望,还没意识到即将因此遭遇一系列连锁反应的你,借着酒劲不留情面吐槽。 “就算你今天能找到银时,他也不会再认出你了。”待都将杯中的酒饮尽后,你对正在为两人续杯的辰马失落道,“他出车祸失去了所有记忆,不确定到底还能不能恢复。” “不必担心,那小子怎么可能敢把大伙给忘得一干二净。”即便如此也总能一笑置之的男人恬然宽慰道,终于搞明白你今日看上去心情不佳的缘由,继续殷切对你劝酒,“来来~再来一杯。” “啊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超火大的!” “好!到时也要替我的份一起哦!啊哈哈哈!” 与那有些日子没见的笨蛋酒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也数不清最后消耗了多少瓶冬佩利,只知道等你从浆糊般粘稠的醉意中缓慢清醒,发现自己正独自躺在店里的沙发上,就这么昏昏沉沉睡过一晚。 在丸子店奖励自己几串三色丸子打包带走,顺便在必经的桥上向开警车巡逻的总悟挥手打招呼,你一路哼着轻快小曲回到家—— 咋回事?这是哪家的银毛流浪猫蹲在门口? “银时,你怎么会……?” “很抱歉前来叨扰……因为我的家被飞船砸毁无处可去,就想找个新住处,但不知为何就走到这里。” “不会这么巧吧……那笨蛋这时候还捣什么乱呢?” “枝川小姐?” 银时握住你的手站起身答:“我把万事屋解散了,因为听大家说我以前过得很不像样,连工资都不发,所以我想借此机会重新做人。” 听闻你的话,他不明所以有些呆愣。 “我……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银时垂头看向地板,迟疑着不敢踏出第一步。 “那就谢谢你了,等我找到工作,房租我一定会按时付的。” 室内陈设简约温馨,餐桌上的白瓷花瓶插着一枝淡雅的粉色仿真樱花,冰箱门上贴满五颜六色的手写食谱便利贴,以及紧靠客厅墙边摆放了一座书柜,书册整齐排列其中。 “厨房在那边你可以直接用,浴室只有一间,我们洗澡时间基本上是错开的,所以不用担心麻烦到我,用完后都收拾干净就行。”介绍完公用设施,你又分别指向客厅和自己的卧室,“你晚上就睡这里,那边是我的卧室,没有允许不可以进。” 你倚着门框对他挥手道别:“路上小心。” 直到那个背影从视野中消失,你无力垂下手,感到宿醉后的意识再次变得朦胧不清,收回笑容晃至餐桌旁坐下,将晕眩的脑袋埋进双臂。 “呜……” 他推开柜门,放轻脚步朝她走去。 那一日,你例行带着水桶和花束去墓地祭奠父母。在墓前浇水,换下瓶中枯萎的花,掌心合十闭眼默哀,所有流程在你身上仿佛都已成定式。 但今天来墓地祭奠的,不止你一人。 那是一位老婆婆于先人墓前,对家中年少便要肩负大任的小小武士叮咛嘱咐。 你屏息凝神,不愿贸然行动惊扰那两人。 ——比任何人都害怕,比任何人都恐惧地生存下去,就是将领的职责。 “被叫作胆小鬼也没关系,活下去吧,小太郎。无论他人如何嘲笑你,我们也都清楚,你是一位优秀的将领。” 你近日听说那对夫妇双双因病逝世,住所被充公,只留下独子和婆婆一起流落街头。 “请安息,我代父母向你们问好。” “你是谁?为什么要拜我们家的墓?” “我是枝川道场家的女儿,今日偶遇一同扫墓也算缘分。”你转身面向他回应道,黯淡的眸子里写满悲凉,“世事无常,还请节哀顺变。” “谢谢你,我代表家父家母向你道谢。”他没有多想,对你鞠躬致意后,回身跑远。 “为什么她要对我撒谎,婆婆?” 于是桂小太郎遍寻镇上,最后在半山腰一处清净寂寥的神社找到她。 他穿过鸟居,走过神社前的广场站到她跟前。 “枝川景。”桂小太郎语气不善,开门见山俯视着她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传闻?”他皱眉问。 桂小太郎惊慌失措朝鸟居下聚集的一群手持木刀的男生望去。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与我搭上了什么关系,就是这种下场。”女孩冷静地说,把纸风车递到他手中,“帮我拿着,你不许动手。” “我没事的,但你也参与的话就没书读了。”坚持把他挡在身后,她斩钉截铁道。 “给我闭嘴,扎马尾辫的娘娘腔!我早就看你这个特待生不爽了,正好今天和你的好姐妹一起收拾!”为首的少年将木刀扛上肩一脸不屑。 被嘲讽的少年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带着身后的跟班们一起,举刀向手无寸铁的女孩冲来。 ——这种局面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她到底在想什么…… 接下来便是场以一敌多的单方面横扫,她的出招都干脆利落技巧卓越,但其中分明可见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叫人难以琢磨。 目瞪口呆看着前辈们倒地一片后落荒而逃,桂小太郎方从震撼中回过神。 “你很优秀,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后请向你所注目的方向走下去,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将领。” 桂小太郎昂首直视她用冰冷笑颜掩饰伤痕的面容,唇角上扬。 “诶?”她眨两下双眸,愣神看他。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喂!” 明明那时候是个爱逞强从不掉眼泪的女孩。 “唔……假发?”你慌忙拭去泪水,抬首与他温润如玉的双眸对视,乱作一团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怎么……诶?” “放我下去啦我自己会走路——!”察觉情况不对的你不甘心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快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喂!” 你只得将手探进口袋打算随便摸个武器应付,但突然有样东西从你的口袋滑落,掉在地上。 一枚戒指。 “这啥玩意?什么时候到我口袋里的?”你顿时浑身僵硬,不可置信道,开始艰难回溯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 好像他喝到后面又掏出戒指求婚了一次,你拒绝后就不知怎的,稀里糊涂让他趁你睡着把戒指塞口袋里了。 你额上降下一排黑线,回过神才发现桂小太郎已抱着自己走进浴室。 他把你放上洗手台,转身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后,整个人带着兴奋异常的体温又朝你压来。 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