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连廊因两个男人之间爆发的激战而坍塌,崩毁的木材散落一地,空气中四处漂浮着细碎的木屑,扬起一阵刺目的白烟。 “阿……阿银!”晴太担忧地喊,从日轮的怀里脱出往外冲,却被小瞳死死拽住了衣袖。 “阿银!”小猿正探头朝下张望,眼看银时渐渐开始吃力的模样,心急如焚。 “哦?”凤仙惊讶挑了挑眉,“居然能接下我这一击?” “别小看我,臭小鬼。别说十秒,我能撑到寿终正寝!能看着满堂子孙安稳地闭眼啊,混蛋!”银时咧开嘴,抬起头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语气轻佻。 骨骼在颤栗,肌肉在悲鸣,连一根手指、一根肌肉纤维都不能放松,不然就会瞬间崩溃——银时嘴上不肯承认,内心却清楚得很,仅仅接下这一击,他的全身上下就像被掏空了一般,气力和体力几乎耗尽,再这样下去,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阿银,趁现在!”小猿的眼神异常坚定,斗志昂扬地吼道。 然而,凤仙只是不屑冷哼一声,巨伞猛然一抡,带起一阵狂风。伞面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轻松挡下了小猿的短剑,同时伞尖横扫,逼得银时不得不后退数步。 两人都心知肚明,眼前的强敌只消一击,就会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家。 巨伞凶狠砸下,小猿来不及躲避,被伞面狠狠击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上柱子。她吃痛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几近晕厥。 相较之下,凤仙的神情仍然显得不慌不忙。伞尖划破空气,带起一道致命的弧线。银时勉强躲过,但背后的墙壁却被伞尖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飞溅,尘烟四起。 “阿银……小心!”小猿勉强撑起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次朝凤仙射出几支苦无,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凤仙的反应更快。他猛然将巨伞插入地面,双手扶住伞柄,借力一跃而起。双腿在空中划出半圆,分别踢向银时和小猿。 尽管在瞬间判断出杀气并用洞爷湖加以抵挡,再顺势后跳以减轻受击力,后脑勺依旧重重撞上了坚硬的石墙,银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没打算给喘息之机,凤仙随即冲向银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银时的脸,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阿银!”晴太再也按捺不住,奋力挣脱小瞳的手跑到栏杆前。 “哎呀呀,这就完了吗?”神威笑意未减,略显失望地自言自语道,“没意思。” 凤仙的声音如同锐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刺入银时的耳中。他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脸,仿佛要将那颗头颅捏碎,同时刻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得意洋洋弯腰靠近,听见他发出更为痛苦的哀鸣,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银发武士强忍着身心彻骨的痛楚,几乎因他的话目眦尽裂,从指缝间透出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的粗重喘息声。 ——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噗嗤一声闷响,烟管猛然刺穿了凤仙的右眼,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银时的脸上和墙壁上。 “你这混蛋……!”凤仙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右眼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身体猛地后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阿银!”晴太顺着走廊跑近,在他上方大喊。 “不要!怎么能扔下阿银,我们自己逃跑啊?那种事……把你牵连成这样,我怎么做得出那种事!”晴太哽咽想要拒绝。一紧,坚持催促道。 “你……”银时无奈闭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孩接下来带着哭腔、感人肺腑的一席话打断—— “……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够了。”银时闻言只是淡淡翘起嘴角,释然回应道,眼中溢满温柔,“去吧,别再让我当丧家犬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破空而来,一枚飞刀精准地刺穿了凤仙的手背。鲜血飞溅,凤仙的拳头当即停在半空,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准用你肮脏的手,碰那个男人。” “阿景……?”银时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喂喂,我这是……失血过多开始看见走马灯了吗?” 小瞳惊喜的喊声却让他知道,这一幕根本不是幻觉,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哟,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原来你的真名叫阿景吗?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神威却表现得与你很是熟稔,依旧坐在兔子雕塑上,笑眯眯地抬手与你打招呼,语气松弛得像在闲聊,“对了,你拜托我的事,已经顺利完成了哦。” 感到被无视,神威罕见收起笑容,脑袋上的呆毛耷拉下来,有些失落地抱怨:“什么嘛,把我使唤完就随手丢掉,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你不配知道。”你冷冷打断道,径直跳下栏杆,提刀直冲凤仙。 “哼,不识好歹!”右眼右手都因自己的大意负伤,凤仙早已怒火中烧,正准备重整态势迎战,无数苦无却从天而降,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他。 “月咏小姐,你这是……?”被密集人墙阻隔,你不得不停下脚步,不解地问。 见拗不过她,你叹了口气,沉默收起刀,转身朝银时走去。 吊儿郎当的声音自下方响起:“啧,少看不起人了,你不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吗?今晚洗干净给我好好等着……” 与此同时,一名百华也将昏迷的小猿救了上去。小瞳立刻奔向她,用一声声呼唤让她慢慢恢复意识。 “还没有……但你快看,阿景姐还活着!她还带来了好多帮手!”小瞳指着下方兴奋道。 “月咏!”远远地听见令自己心安的声音,跪坐在房间内的日轮猛然回头,喜出望外地喊。 “我们不知道,只是被坏客人挑拨了。什么要在吉原升起太阳之类的豪言壮语,当做枕边话说给我们听,这些人都是被那男人给骗的。”月咏平静回答,目光落向不远处正被你紧急处理伤口的银时,“瞧,就是瘫倒在那边的家伙。信他鬼话过来看看结果这副德行,笑死我了,留下一句嚣张话却落魄成这样。太阳升到哪里去了?我居然蠢到对你抱有期待,你这只会说大话的——!” 苦无疾速从你眼前飞过,却被银时用两指稳稳夹住。 你不悦沉下脸,眼疾手快搭上银时的肩,用力将他按了回去:“给我坐好,头上的伤还没有包扎呢。” 月咏却像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严肃与他交谈:“那还真是抱歉,还以为你已经快死了呢。但是这副德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站着都不容易。” “事到如今还有脸慢吞吞出场?” “劳您长途跋涉了,来得实在太晚,我就舔了,托它的福捡了条命。” 此时,你也为银时完成包扎。他恢复元气执刀起身,横刀架在肩上摆好起手势:“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讹人都是好听的……不管是输是赢,结果都是地狱啊。” “那当然。”银时轻声笑答,用力握紧手中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