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一般不会这样躺着的休息的,它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只能站着睡觉,一旦一匹战马躺下之后,那就说明它要死了。
孟元直见汗血马懒懒的在抻腿,就放下心来,靠在胡杨树的树根上打盹。
休憩了半个时辰之后,于阗遗族的大队终于赶到了胡杨林,下午的阳光只会更加的猛烈,在戈壁上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赶路的。
这片树林,有水,有柴火,是最好的休憩场所。
尉迟灼灼熬好了羹汤,亲手端给已经休息好的孟元直,小声道:“将军辛苦!”
孟元直接过羹汤叹息一声道:“好久未曾吃过汉家饭菜了,铁心源那个家伙又太懒,可怜我的肠胃,见到这些羹汤竟然急不可耐了。”
尉迟灼灼轻笑了一声道:“既然将军喜欢羹汤,妾身以后每日都为将军调羹。”
孟元直摇摇头道:“你没必要这样讨好我,我和铁心源之间有约定,既然来接你们,就一定会把你们平安的送到哈密,铁心源都没有怀疑过我的能力,你们担心什么?
另外,你也别左一个妾身,右一个妾身的自称,你能不能成为铁心源内室的人还有待商榷。
那家伙和大宋的公主有约,看样子那家伙暂时没有移情别恋的趋势。”
尉迟灼灼并不生气,软绵绵的笑道:“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公主啊,大宋的公主太远,我却近在眼前,”
孟元直认真的瞅瞅尉迟灼灼摇摇头道:“你长得没有赵婉好看……”
见尉迟灼灼发脾气走了,孟元直这才嘿嘿笑着喝完了碗里的羹汤,见汗血马再一次变得精神奕奕,就翻身上马,远远地对尉迟灼灼吼道:“日落时分启程,今晚无月,再走三十里宿营。”
“小心!别被狼叼了去!”
孟元直哈哈大笑着带着两匹驮着铠甲和武器以及水囊的从马,离开了胡杨林。
他一个人要充任斥候,先锋,护卫很多重身份,由不得他不谨慎。
此时虽然劳累,胸中却痛快至极,很多时候他都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就该生长在这片戈壁滩上追风逐月,而不是留在东京的红墙碧瓦之中慢慢地腐烂。
尉迟雷目送孟元直离开,欣慰的道:“这样的将军,老夫已经多年未曾见到了。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还是太子殿下浴血西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族内也有这样的英雄。
孟元直已经是如此的威武,却不知那个铁心源又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尉迟灼灼擦擦泛红的眼睛,抽抽鼻子道:“那是一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
尉迟雷哈哈大笑道:“想来也该是如此,一文一武才是张弛之道,想不到上国华京竟然有如许多的精彩人物。”
尉迟雷口中那个精彩人物正在大发雷霆。
狡猾的天山狼昨夜突袭了山寨中的羊圈,虽然只有最靠近天山的那个羊圈受到了损失,可是啊,不管是谁看到羊圈里的惨状都会怒火高涨。
最可恶的是这些家伙把一个羊圈里的羊全部咬死也就罢了,竟然连看羊圈的奴隶也活活的咬死了两个。
狼牙有毒,所以,这百十只黄羊是要不成了,铁心源不敢冒着得狂犬病的危险,让自己的手下吃可能被病毒污染了的黄羊,喜欢吃各种腐肉的天山狼吃饭的卫生条件让铁心源一点都信不过。
奴隶的身体被咬的乱七八糟的,用来充当讯号的响箭一箭未发,弓箭甚至就被摆放在那张粗糙的木头桌子上,两具尸体却远在大门之外,那里还有一只被烤焦的黄羊,还被穿在树枝上,只是下面的火焰已经熄灭了。
事情很明显,狼群来袭的时候,这两个家伙正在偷偷地烤黄羊吃,被狼袭击之后才想起来往屋子里跑去拿弓箭,谁知被狼活生生的咬死在大门外面。
负责管理羊圈的管事跪在地上,见主人发怒,把脑袋深深地垂下去,连看一眼铁心源的勇气都没有。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主人一般不发火,一旦真的生气了,后果就非常的可怕。
牛筋制作成的马鞭在管事的背上炸响,一鞭子下去一道血痕,四五鞭子下去,管事的麻衣都被抽烂了,那个管事抱着脑袋不断地哀求。
当铁心源手里的马鞭子抽下去之后,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挨了打,就不会死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