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完全没有想到,临近下班,公司本部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前台本田,会突然发来讯息。 “期待gif” 这个时间点,前台没有客人来访,办公区的同事不是外表装模作样内心百无聊赖地蹉跎着等待下班,就是实实在在低头赶工今晚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她迅速从ch0u屉里拿出一个印满樱桃图案,质感颇高的小型手提纸袋。 “欸……欸……欸……欸!” “因为主管临时安排我协同前往大阪拜访客户的缘故,所以到时候恐怕没法亲手……” “所以,拜托了!”本田低着头,决绝地把烫金底se的高档纸袋双手递到安达面前,“麻烦安达前辈,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在明天的节日把它交给,黑泽君!” 安达提着印着公司logo的手提袋回到座位,手提袋里装的正是本田小姐拜托自己送出去的情人节礼物。 ——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购买的高档商品。 果然,本田小姐那样的美人,还有这般昂贵的礼物,若是属于备受瞩目的黑泽,才b较合理吧。 这些,不是自己早就明白的道理么? 安达从小内向老实,不擅长交际,学习成绩平平不说,就连运动神经都很平乏,甚至还略微笨拙。 只是他分明知道,亲戚们那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自己除了听话、善良、好脾气之外,并不曾得到什么其它正面的评价。然而这些优点对于nvx而言似乎是良好的品质,但若要从社会对男x要求的角度评论的话,这些闪光点也顿时可有可无起来。 将近三十年的人生,要说高光,或许就是非常好运地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学,毕业后顺利留在当地,任职本土的大型企业这件事了。 乡下人际关系终归b城市里紧密,父母也曾说过毕业后让他回家乡,可以托亲戚为他谋份公务员之类t面职业的话。 外表喧杂热闹的地标城市,他分明是疏离地参与其中,却也神奇地获得了内心的自由和自在。 只是,虽然他们都内向不擅长社交,但柘植却是成功的作家,有着他难以企及的才华。 反观在同个岗位做了六年,还毫无成就的自己…… 打开ch0u屉,把手提袋放好,安达背上背包,向周围轻声招呼后,如无数个往常一样,默默地下了班。 安达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路过旁人的愉悦和热闹,无需计划,他也不过照常坐着电车回家,顺便在路上熟悉的店家买上一个便当,回家就着漫画下饭。 当初怀揣期盼的地方,他惴惴不安地踏进来了。 浦部前辈也曾好心而隐晦地“提点”他,不必过分正直实在。他也不是不明白工作中那些推卸的话术和做法,只是每次面对状况,他还是情愿自己承担,胜过做那些小动作。就算之后愈加受到使唤推托,终究出力而已,却能避免其它难以招架的麻烦,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知道交际的规则,可是如果要自己选择,难免又懦弱地做出了令自己舒适的选项。 他有时会想,自己好像那只不愿进化成雷丘的皮卡丘。明明知道进化了,才更有利于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可他却还是固执地不愿去做。 他倒也不是不想变得成熟。 说固步自封也好,用已知的方法或者固有思维应对,即便不会有进步和突破,但至少不会出丑,不会做无用功,或者给别人增加困扰。对于不够机敏的他而言,这是在大城市生活,最为安全的做法,是他务必清醒保持的,对迟钝的自己的,自知之明。 连续五年的销售冠军,人缘极佳,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美男子,是和他截然不同,适合于这个社会生活的优胜人才。 情人节的下班后,空荡荡的公共办公区,安达双手递上本田小姐托自己转交的巧克力时,他看出了黑泽瞬间流露出的震惊和欣喜。 外露的情绪稍纵即逝,黑泽很快便恢复成平常自若的样子,玩笑般抛给安达一小盒完整包装的混合巧克力。安达惊喜地再次确认,回应了对方一个全然开心满足的感谢——带着他不自知的可ai。 ?? 整套搭配完美,笔挺合身且质感奇佳的黑se西装,熨烫服贴、成se崭新的衬衫,锃亮时尚的尖头皮鞋,就连递给安达带来的东西时,手腕上露出的袖扣都格外jg巧别致,更不要说他甚至还阔绰地开来了辆高级轿车,停在了楼下。 但无论如何,这位b自己年轻四岁的学弟兼同乡,依然完全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野岛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步入安达原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间,显得地方愈发小了起来。 印象中上一次看见野岛,还是多年前,自己启程东京奔赴大学的那天——出乎意料地,这位早已没有私下联络的旧友,居然也特地来为自己饯行。 野岛周围环伺了一圈,在坐垫上坐定,看着安达在厨房手忙脚乱地烧水。他端正不到两秒,仿佛有些压抑似地,上身后仰,右手微微撑住地板,左手把打得漂亮的领带结拉开了一点。 “抱歉,让你久等了。”见安达从厨房出来,野岛赶忙又端坐了起来,他啜饮了一口被端上的红茶,就听坐在他对面的安达,忙不迭地感谢道,“真是太麻烦你了,帮忙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居然还买了这么贵的水果……” “不用客气,前辈喜欢就好。”野岛放下茶杯,笑着打断安达的客套。与慌忙道谢的安达不同,前来做客的野岛,表现得满是和他实际年龄不符的沉稳。 “的确被公司下了这样的调任,至于具t时间嘛,还要看之后的安排,估计这几年是都得待在东京了。”野岛如是说着,递给了安达一张名片。 “很bang啊!洋平,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面对安达热情的反应,野岛表现得却很平淡,更没有就此话题高谈阔论下去的意思,转而关心安达道:“前辈呢,还在商社工作么?” 和黑泽现在用的款式不同,安达拿出来的是用公司早期模板做出来的名片,是他刚入职时,由公司统一为新员工配置的。 只是欣喜过后,他很快发现,就“名片”的现实用途而言,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场合需要使用。于是他除了在随身的背包和公司里,以备不时之需地放了几张外,其余的就放在房间的ch0u屉收好。这些年公司的名片款式更新了数次,他识趣地没再申请过。 只是还没等野岛接过名片,安达的手臂却在伸出的过程中不小心带倒了圆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洒到了野岛的k腿上,浸出偌大一片深se的水痕来。 只是安达愈努力弥补,原本看起来昂贵高档的深se西k上留下了越多明显难看的点点纸屑。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好在野岛应该全然没有怪罪或者生气的意思,他温和回应,安抚着此刻极度紧张尴尬的安达,起身到洗手间处理。 “那个,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运动服,你或许可以穿……”安达站在洗手间门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说起来,野岛的纹身似乎的确多了一些。 “这个么?正如前辈所见,”野岛看着安达,他无意隐瞒,直率坦诚道:“这些纹身不是ai好,是因为——我加入了,帮派组织。” 野岛观察着安达脸上的表情,不等安达把话说完,索x直接回答,“是社团旗下的企业。”于是趁早放弃升学,不知深浅地冲冲踏入社会;结果到了外面之后,由于找不到担保人,也没有足够的钱,而租不到房子;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理所当然不会被正当的企业考虑录用,找不到工作自然不会有收入——野岛就这样陷入了愈加困顿的循环。 更何况,他早已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生存的方法——即便在世俗眼中,那不过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毕竟作为帮派人士,虽不说是会被避之不及,但担心会沾染上麻烦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是像安达这样的白领,社会的jg英阶层。野岛想,只要安达哪怕是有些许的犹豫,自己都会g脆地离开。 野岛礼貌地接过名片,只是他看着安达的样子,分明在说,你确定要把它给我么? 野岛要将名片放到桌上的手顿住了。 野岛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放松了下来,隔了几秒,他才掩饰般不甚有礼地回应道,“什么嘛,真是毫无依据又没有常识的回答呢。” “欸?怎么这么说?”安达敏感地觉察出野岛瞬间卸下了防备,却迟钝地完全意识不到是因为什么。 迎面吹来的风是炙热的,c场上的蝉鸣就算在楼顶也能明显听到。 即便刚刚明明是作为后辈的野岛帅气地出手救了他。 夏日校园教学楼简陋的天台渐渐幻化成了六本木金碧辉煌的高档公寓。 “已经安排专门的公司打扫了,近期应该就能弄好。”野岛喝了口茶,温热的茶水熨贴得很,他眼睛弯弯,流露出不自觉的得意来。 “啊,那个么……”安达一时有些语塞。 脑海浮想中那启动时小型电机“嗡嗡”作响的情景传达到耳朵却渐渐扭曲成了门口锁芯转动的声音,下一秒,眼睛似乎也出现了幻觉,本该在长崎出差的黑泽推开门,出现在了面前。 风尘仆仆归来,连手提公文包还没放下,黑泽愉悦的声音和过分洋溢的笑容,在看到野岛的刹那,同时静止了。 “这是黑泽,我公司的同期,”安达看看野岛,又看看黑泽,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后者已经反应迅速,t贴地接过了他的话。 ?? “好bang!野岛,做的真的很漂亮!”看着桌上瓦斯炉小火煨着的雪山牛r0u寿喜锅,安达不禁由衷赞叹,“就像艺术品呢……” “饭后的甜点准备的是清爽的茶冻,已经放在冰箱了,请记得享用。”野岛笑着应答。他此刻的用词作派颇为像是真正的厨师,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线条也漂亮,就连肌r0u上格格不入的繁复纹身都因他此刻全身散发的魅力,非但不再突兀,反而显出几分男子气的x感来。 “啊,抱歉……”黑泽掩饰般地笑笑,安达见状赶忙过去和他一起把地上的w渍处理g净。 安达裹了一层黑泽调配的蘸酱,把和牛放到嘴里,过了会儿才满足地称赞道:“真是,超好吃!” “我也觉得汤头调得很bang。”黑泽也捧场地符合着。 听到“店里”的字眼,安达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正想询问黑泽,就看见黑泽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电子屏幕上“新邮件”的提示信息弹跳出来——安达瞄了一眼,虽然标题是简洁到无法获得更多信息的“活动事务确认”,但从发信者的邮箱后缀来看,那正是他们地方分公司的企业邮箱。 “你这位同期,看起来,很忙啊。”野岛涮着锅里的乌冬面,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如野岛所料没有多想,直接说了出来,“不过他也不是只做自己事情的那类人就是了,工作上也很帮大家忙的,我们都很信赖他。” “他那条领带可不便宜呢,果然还是大型企业的薪资丰厚。”野岛平时不是对穿着特别有要求的人,今天这一身行头还是他专门前往银座的名牌jg品店选购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凑巧认出那眼熟的纹路——但即便不是如此,黑泽全套高档衣料充满金钱味道的剪裁和材质,与身边安达那身快消品服饰的对b,也足够醒目了。 他盯着颗棉花糖融于汤底,在相同的位置默默地舀了一勺汤。 “所以,黑泽他是有打算搬过来和前辈你合租么?”野岛徐徐搅匀汤底,进一步地试探。 野岛看出了安达闪烁其辞背后的隐瞒,并不拆穿追问。 安达讶异于野岛用到的“上流”字眼以及其中略带轻浮的语气,但又想着他应该没有恶意,只是表达直接了一些,自己并不该太过多心。 野岛默默咀嚼着口中的和牛,把它和安达所述的信息共同吞咽消化,心下了然了些。 这类家伙惯是穿着光鲜,外国货在他们群t中间似乎颇受欢迎,那些难懂的英文品牌——el香奈儿,versace范思哲什么的,翻译过来净是这样古怪的洋名。千万年薪看起来足够丰厚,但要支撑起方方面面琐碎高额的花费来,就难免捉襟见肘了。 “果然,菇类要煮到这时候才刚好吃。”明明相b于其他两人,黑泽并没有吃到什么,可他才回来,就t贴地观察起桌上的情况,为安达布起菜来,“煮太久过软的话,口感就变了。野岛君也要些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黑泽笑着为野岛也舀了菜蔬。 还真细致讲究。野岛看着面前黑泽又开始努力调整汤底和火候,心底的猜测似乎得到了佐证,对黑泽的判断往原来认定的方向又进了一步。 “事情是做完了,也确认过没有问题。只是那边的负责人说原本打算请大家周末聚餐,没想到我先回来了,所以刚刚致电和他说明道歉了。”黑泽隐瞒了,实际情况是他早已看出津田部长有聚会的意图,只是不想浪费两天的时间应酬,才赶在他开口前,找了个由头提前回来。 “虽然说着漂亮的客气话,其实都是全身社会达尔文的冷酷领导者呢。我的确得注意才是。”黑泽内心有感而发,表面却故作玩笑地调侃道。 黑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可以说是从国外流行过来的……” 野岛沉默了。即便安达和黑泽不说,他也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野岛瞬间意识到了他和安达黑泽之间的差距——就像他能轻易看穿不如他之人的鄙陋般,只是这次,浅薄下位的人是他。 这样的局面若还寻求表现,就真b小丑还滑稽了。 整顿饭下来,相b于安达活跃地打圆场,后来黑泽和野岛表现得都称不上积极。 饭后,安达谢绝了帮忙,在厨房清洗碗盘。 “所以,是借钱?还是当担保人?”反正,无论什么都远远超过了应该注意的安全距离。 “野岛君,你喝醉了。”即使听到这样没有来由的无理言论,黑泽还是好脾气地克制着。只是他带着善意的眼睛,对上的却是野岛探究意味十足,对他冷静打量的双眸——那眼神分明说的是,像你这样的人,想从安达那里获得什么? 安达轻手轻脚地下床,发现玄关的门开了条缝隙——原来是野岛那只昂贵的名牌皮鞋被随意放倒,抵在了门口。 野岛趿着拖鞋,衣着单薄。他后背懒懒地倚着过道的栏杆,右手指间点燃着的香烟的火光在夜幕里时隐时现。 “野岛君……” 得陇望蜀地不知足,似乎是人的本x。即使知道这点,他却还难免情不自禁地想,要是再t面一点就好了,要是能获得更多的认同就好了?。只是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就像他表现出对那装腔作势的“达尔文”的无知般,在别人看来只会觉得轻蔑和可笑吧。 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其实完全不必要袒露这样丢脸的心声,那些无用的软弱就算存在也该好好藏好。 其实并不算什么知己,和野岛也才再重聚,安达还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管,在夜幕下,他鼓起勇气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但出于朋友的立场,我觉得,野岛君,你应该认同自己一点,更要……ai自己一点。” “欸……” 为什么按照评判标准,自律是ai自己,放纵是不ai自己?放纵和自律都能带来快乐,这些快乐又该怎样来衡量定义呢? “那个,我想说的是,既然每个人的处境和问题各不相同,又哪有可能要求做到相同的地步。所以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以及外界设定的标准,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并且接纳做到问心无愧的自己,就好了。”安达想了想,缓声道。 “真的按照前辈说的这样做,恐怕很难不遍t鳞伤吧。”野岛嗤笑着,十分地不以为然。他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易拉罐在他手中被捏成了待回收的形状。 不过世间的价值标准就是那种东西——明明没有形状,r0u眼也看不见,却又切切实实存在,它不管任何人有任何问题,对它而言只有达到和达不到。你不遵循它,自有别人去遵循,你有无视的自由,它也会伺机给予狠狠的回击。 说起来,自己好像的确是被排除在公司的主流之外:新人时常常在加班状态还要被加塞同事的工作,只因为对方更会配合太超过的应酬,而不出所料之后升职的也是对方;就算平时好说话也愿意帮忙,可是公司聚餐联谊,受欢迎的永远不可能是自己;在公司成为前辈之后,还是会被新人们叫错名字…… 可是,那些就是事情的全部么? “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或许会被利用,甚至不被理解,就算有人读懂,也会出于种种原因不告知甚至不支持。但我相信,优善的东西,理应坚持的东西,即使不被谁承认,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认为它有价值对你而言便是值得,即便你忽略了它的价值,在别人心中也自有评判,而这是无法被w蔑或者扭曲的。” “所以,对于在意的人,我们的读懂和肯定,应该向他们说出来。因为那是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接纳在意的人,我们也应该像接纳他们那样接纳自己。” 安达慎重地说了许多,野岛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也起了变化。 野岛很早就发现,自己超乎旁人,敏锐的感观力。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见过数不胜数,形形sese的贷款者,这更让他仿佛有了魔法般,看人几乎再难走眼。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真正的魔法…… “欸……欸?!”并不起眼……这是被后辈评论自己不修边幅么…… “前辈,”野岛忽然叫住安达,安达转过身,夜se模糊了野岛脸上的表情,“黑泽那家伙,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抬举自己,但其实他和我,应该是同类呢。” 看着安达满是疑惑的表情,野岛走上前,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呼唤打断,“安达?” 野岛终是yu言又止,用笑遮掩道:“我们回去吧。” 不由地想起了那家伙对自己的回答。 什么嘛,这样把球踢回给自己的回答,还真是虚伪油滑的jg英阶层。 野岛笑了笑,不再去想那不再是可能的可能。 野岛看着餐桌上满到几乎要塞不下的各sejg致早菜,不由地有点好笑。伙后来应该都没睡吧,还真是超有胜负yu的。 “还以为出差用完了,后来想起来,原来在这里也放了些。” 就连安达送他出门,黑泽和他如影随形紧紧粘着的样子,也是片刻都不懈怠。 野岛转过身,背对安达,挥了挥手。 他开始时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这样事不关己的状况,无论是含糊其辞地表示“注意不到”,抑或是彻底否认的“没有看见”,都是撇清关系,明哲保身的标准做法。野岛洋平冷眼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土气,举止瑟缩的学长,对他并不抱丝毫的期待。 还真是愚蠢又危险的选择。 渐渐他发现,这家伙好像既不随波逐流,也没见他迎合讨好。安达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下课放学,中午坐在位子上吃午餐,看到喜欢的菜se就很容易满足开心。 只是同时,他竟然觉得能够做到的安达,非常的帅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分明知道,就算现在重新来过,他依然不会做出,如同安达那般的选择。 注:小学馆,出版过许多知名少儿漫画的综合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