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 雪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只怕要下到腊月里。

稚陵回头向门外看去,冷风灌进?来,她?咳嗽了好几声,咳得脸色微红,钟宴连忙关紧了厅门,稚陵静了一会儿,问他:“那他,没说什么别的么?”

钟宴迟疑了一下,敛去目光,微微摇头,伸手揽她?,轻声道:“不要多费心神了。”

稚陵说:“我只是觉得奇怪。”

钟宴沉默了一会儿,开解她?说:“没什么奇怪的?,朝中事务繁多,太子殿下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把握不?住分寸。”

稚陵没再说话。

她?想,没有了他,一切都很好。

日子平静得像一条涓涓细流,日复一日地流淌着。她?也不?必担忧他再来死?缠烂打——至少现?在看来,他也许已经放弃这个念头了。

这些年,他的?性子,的?确变了很多。

若是从前,他不?会放弃,也不?会低头的?。

许是因宜陵今冬这场大雪,冬至过后,稚陵的?身?子每况愈下,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起?色,现?在却恢复了原状。病得不?至于会死?,可半死?不?活地活着,叫人看不?到什么希望,像宜陵的?天气一样阴沉。

每日多数时候都在楼上徘徊,眺望远处,并期盼着雪早一些停,期盼出太阳。

但太阳只偶尔露面,阴翳天气让人愈发烦闷,稚陵十?分痛恨自己?有一颗向往偌大天地之心,却配了一副病恹恹的?一步三喘的?皮囊。

时近除夕,宜陵城日进?一日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全挂上了红灯笼。稚陵在宅子里左右无事,自己?也扎了几只红灯笼,挂在门口,添了几分生气。

钟宴回来时,又带来几位眼生的?大夫。稚陵放下了剪纸,轻声叹息,伸出手由他们?来诊脉。大夫要问什么,她?几乎都倒背如流,于是和缓开口,把他们?要问的?答案提前说毕,留下大夫们?卡了一卡,末了,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医术不?精,别无办法。

钟宴送了大夫们?出门离开,回来时,稚陵又已拾起?精致小巧的?银剪子在剪窗花。她?垂着眼,唇角弯着温柔的?笑意,笑说:“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与其每日奔波……你不?如陪我剪几张窗花来得实在。”

钟宴缓缓地走近,在软榻另一侧坐下,喉咙却一哽。半晌,他垂下眼说:“好。”

说着,拿起?笔,在红纸上勾画起?花样子。他画画得好看,描花样子也触类旁通的?好看,稚陵间?或抬头看了一眼,他画这年年有余画到一半,却不?知在发什么呆,她?伸手推了推他:“这抱鱼的?胖娃娃……也能把你的?魂勾走么?”

钟宴才猛然回了神,跟稚陵四目相对,见她?明眸顾盼,正含笑望他,不?由得歉然笑了笑,解释说:“今日我听说宜陵城来了一班南边儿来的?舞狮子的?,过几日,会在城北表演……”

他见稚陵向他眨了眨乌浓漆黑的?眼睛,没有等他说完,便迫不?及待说:“那我们?一起?去看罢!”

钟宴应声,复又问她?:“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要不?要写封家书回京,给丞相和夫人?”

这几个月,每月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倒是没断过,稚陵说:“是呢,这个月还没有写。……上次爹爹他回信写了那样多,说要辞官带我娘也到这边来,只是要周转周转。不?知道他老?人家周转好了没有。”

稚陵一边说,一边剪着红纸,钟宴顿了顿,随意笑说:“年底事情多,若要辞官……恐怕不?容易。”

稚陵点点头,说:“是呀,我不?在京里,我爹爹他一定?就专心致志地从早忙到晚,换成我,我也舍不?得放他致仕辞官。”

除夕那一日十?分幸运地没有下大雪,出了太阳,暖洋洋的?太阳照下来,整个人仿佛都要暖得融化了,屋檐附近有滴滴答答的?化雪声,稚陵说:“幸好没有下雪,不?然也出不?了门了。”

他们?俩一起?做了一顿家乡风味的?团圆饭。她?想,今年看似没有团圆,实则也算团圆。

太阳尚未落山,但各家各户门前已经响起?炮仗声,炸得连片响。稚陵裹着厚重的?狐毛斗篷,踩上羊皮小靴,捂着耳朵跟钟宴两个一并出门,去城北看舞狮子。

她?笑盈盈地侧过脸来,在漫天的?炮仗声音里说:“等会儿我也想放!”

四周太嘈杂了,说话得很大声才能听到。

他也大声地应了个好。

到了城北的?时候,夜色初临,暮紫的?晚霞像一条异常艳丽的?光带弥散在天边,江边有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升起?,在天幕上绽放。

锵锵锵好几声锣鼓响,舞狮子的?艺人敲锣打鼓地开场,这里四下挂满了灯笼,一片喜气洋洋,光海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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