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稚陵心?头一惊,下?意识更搂紧了他的脖颈肩背,低声问:“陛下?,不如先……”
即墨浔被她这突然搂紧,惹得眸底一暗,原先还能暂忍,这时候却?委实忍不住,翻过身又压上?来,低声哄她:“朕快些。”
稚陵紧咬着唇瓣,生?怕发出了?什么声音,却?还是有一两声低低的嘤咛溢出,他吻过来,把声音都吞吃入口。
他说的“快些”,和她以为的,指的不是同一方面。
床板响得厉害,不知她被翻来覆去多少回,即墨浔终于剧烈喘息着,抽身离去。
稚陵望见他脖颈上?青筋鼓动,没有一丝赘肉的结实身躯上?汗水淋漓,再往下?看?,竟还没有偃旗息鼓,她心?下?骇然,这时候脑子里忍不住想,若不是需要个孩子,……他还是戒色的好。
一滴滚烫的汗珠子从他鬓角滚下?来,滴到她颈间,他随意抬手?一揩。粗重的喘息扑在她的脸上?,绯红一片,任谁看?了?,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身上?黏腻,总不能仪容不整去见长公?主,两人去了?净室沐浴过后?,稚陵替他擦干身子,捧过来干净衣物,侍奉他穿上?,一面说:“陛下?今日不如穿这件赤色织金锦袍,新年岁首,博一个好兆头。”
他对这些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兴趣,只?说随她。
稚陵小心?替他束了?黄金腰带,垂挂玄水玉佩,双鱼香囊,理好了?边角褶皱,望着高大的男人经她一装扮,白玉冠赤金袍黄金带,风采烨然,心?里十分欢喜。
即墨浔的目光忽然看?到了?东南角窗台边一台绣架,架上?是一匹玄锦,初有了?衣服的样子。他想,大抵是稚陵给他做的新衣服。宫中绣娘做的,已经足够他穿,他想说,不必多费那?个心?神——但又想到别人做的没有她做得合身,这话就咽了?下?去,只?当没有看?到。
臧夏过来给稚陵梳妆时,即墨浔只?在旁边罗汉榻上?坐着等她。
臧夏贴近她耳边小声说长公?主在正殿里等着,泓绿服侍上?过茶了?,长公?主似乎带了?什么礼物。
稚陵就想到昨夜里,长公?主的确说过要送她什么。
臧夏悄声说:“娘娘,长公?主一向疼爱娘娘,今日也要那?么素淡么?让长公?主见了?,该心?疼了?。”
稚陵从妆镜里见即墨浔倚在罗汉榻上?,单手?支颐,随手?翻着她先前放在小案上?没看?完的那?部游记。
她微微思索着,说:“不了?,素一点好。”
臧夏嘟着嘴,连宫人们?今日装扮都十分喜庆,娘娘却?要从年头素到年尾,这些金光闪闪的首饰,全都落灰,不也是一种浪费么?
她还不肯轻易放弃,拣着那?支玫瑰金簪,拿给稚陵看?,稚陵只?轻轻摇头。臧夏泄了?气,搁在台上?。
即墨浔翻着书,忽含笑?道:“这游记上?所?绘地图,倒比工部呈上?来的细致,连无名小渡口都标画上?了?。风土人情,习俗历史,莫不详尽。”
他又翻过两页,抬头问她:“稚陵,这书页上?的标注,是你写的?”
稚陵回过头去,颔首应道:“是。”
臧夏正给她绾头发,她一回头,发髻便散了?,臧夏轻轻“哎”了?一声,颇是懊恼,只?好重新捏着犀角梳梳起来。
即墨浔抬头恰望见稚陵垂悬的缎子般的黑发,眼中微微闪过什么。
臧夏已重新替稚陵绾好发髻,梳的是最时兴的望仙髻。她存在故意的心?思,想着陛下?在这里,娘娘定不好意思说些“陛下?喜欢素淡些”这种话,让她梳那?些端庄但老气的发式。
却?看?即墨浔放下?了?书起身,走过来,目光在妆台上?浅浅扫过一遍,稚陵不知他的意思,担心?他要说她的首饰奢侈浪费云云,怎知他却?挑出那?支璀璨精致的玫瑰金簪,给她簪到发髻上?。
他垂眸说:“这个好看?。”
稚陵心?间一喜,佯装镇定,弯了?弯唇,对镜自照,铜镜里和她素日模样,的确略显不同。
即墨浔也在端详她,只?是黑眸里仍没什么太大的起伏,说:“朕原打算从碧云渡出兵,但刚刚见图上?所?绘险恶地势,恐怕得重新规划。”
稚陵微微诧异:“陛下?,碧云渡虽容易渡江,但对面山势高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是如此,……”他顿了?顿,蹙着眉,“此事改日再说。——皇姐恐怕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