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光源，而是玻璃橱窗的反光。 陈穆似乎有什么收藏的小爱好，橱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 纸条卷得一丝不苟，很完美地被宝石遮盖着，像是被人刻意隐藏，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玻璃柜门摩擦发出细微刺耳的声响，林殊止下意识扭头看向主卧——陈穆还毫无所觉地睡着。 因为在做亏心事。 【心情不错。】 林殊止第一次知道陈穆还有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爱好。 【一般。】 林殊止又一连看了好几个，看得多了他就逐渐摸出了规律，这些宝石似乎是与陈穆的心情有关，色彩鲜艳的石头下面压的纸条字会多一点，应该心情是不错的，而颜色暗沉的石头下压的纸条上就只有简略的几个字甚至没有字，应该心情是不好的。 那些石头少说也有几百颗了，林殊止意外在里面发现有几张纸条像与自己有关。 落款日期是十九年前，恰好与林殊止方才的梦境重合。 林殊止拼命回忆了那个梦，却怎么也看不清当时陈穆脸上的表情了。 好像刚才一路看下来都没见过黑色的。 【妈妈走了。】 那年陈穆十一岁。 他无从得知陈穆的过往，因为陈穆并不会讲给他听，只能从这纸条上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一点点事情的本貌。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从此消失了。 那颗黑色的石头后面跟着的色彩鲜艳的石头更少了，一整排颜色灰暗的石头明白昭示着什么。 陈穆十一岁那年妈妈走了，如果他没有搬家，如果他和陈穆的关系还算得上不错，他是不是也能算作那时陈穆的一点慰藉？ 如果，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们是不是也会成为世界上算得上幸福的小孩？ 林殊止骤然转头，黑暗尽头出现一抹橙黄的光线，那扇主卧的房门开了。 那抹橙黄的光线与客厅里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紧接着整条走廊都亮起来，是陈穆伸手摁了灯的开关。 突然出现在头顶的光线让林殊止莫名觉得自己是个小偷。 林殊止有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陈穆此刻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对隐私被侵犯这件事感到生气？ 他有些小心地试探道：“你怎么醒了？” 因为下一秒陈穆揉了揉眼睛，对他说：“小林，我渴了。” “可是喝多了就会想上厕所，”陈穆皱了皱眉，“半夜起床会吵到你的。” “为什么？”陈穆问他。 陈穆：“睡不着也要睡的，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没有的话晚上就应该躺在床上的。” 林殊止没来得及挣扎开，只能由他抱着了。 林殊止还有些疑惑，陈穆又埋头嗅了嗅他的颈间，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脸侧，林殊止有点僵硬地躲了躲。 他语气听起来有点嫌弃，林殊止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很干净，哪有什么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