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止艰难地用手肘按下把手,侧身推门进去,看见了撑在桌上对着手提发呆的陈穆。 出院以后陈老爷子特地指派了人给陈穆线上一对一授课,可看陈穆这样子显然是不在状态,可怜对面给他上课的老师,就算有气也不能朝着陈穆发。 这有些超乎林殊止的想象,毕竟陈穆从前可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你现在在干什么?”林殊止撇开眼,只盯着桌上那失去了杯盖的茶杯看。 “这是你发呆的理由?” 林殊止已经对他随时语出惊人见怪不怪了。 林殊止下意识想将甜筒往身后藏,但藏无可藏,只能说:“吃完会不会好好上课?” …… 他似乎吃得很撑,午饭和晚饭都吃得没有平时多,随便扒了几口就放下回了书房。 当初林殊止给陈穆制定过半夜不能敲门这一规则,但这条规则近一周却隐隐有被打破的风险。 彼时林殊止正酝酿睡意到一半,被子骤然被拖拽一下将他吓得够呛。 但转头一看也不是鬼,是比鬼动作更轻的陈穆摸上了他的床。 “我没有敲门,我直接进来的。”陈穆伏在他床边没有进一步动作,说出的话挺理直气壮,语气却莫名发虚。 他觉察出不对:“你怎么了?” 陈穆闹了急性肠胃炎,原因是早上吃了太多的甜筒,林殊止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微微有些低烧,到了医院急诊后就发展成了高烧。 最后一个吊瓶打完,林殊止探了探陈穆的额头,还是有些余热。 陈穆像勘破他心中所想:“小林,我不难受了。” “喜欢。”陈穆表情还有点扭曲,声音里也带着高烧后的沙哑。 陈穆垂下眼:“其实还好,但是小林说过,不可以浪费食物。” “可是小林你说过——” “……好吧。” 陈穆不知道在想什么,悄悄覆上他的手背,掌心里布满冷汗。 林殊止把手撤下:“你早上已经在短信里说过了。” “……” 林殊止张嘴又闭上,最后说: …… 怕陈穆病情又突然有所反复,林殊止只能说半夜还有事就直接找他。 有次陈穆打完针后难受得睡不着,伏在床头和林殊止聊天。 第二天睁眼与陈穆大眼瞪小眼时,林殊止也狠不下心骂人,只问他:“还难不难受?” 后来这种事又发生过好几次,几次下来陈穆似乎也发现林殊止真的不会生气,变得愈发大胆起来,终于有一天林殊止看见陈穆的地方不再是床头,而是床上。 林殊止已经有点习以为常,陈穆比他醒得早,见他睁眼与之对视后迅速滚下了床。 林殊止语气平常:“今晚回你自己房间睡。” 林殊止话虽是这么说,但总归没说什么重话,陈穆还是会在某一天早晨出现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