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相信如若今天他不答应见面,林正安下一步会上门骚扰。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林殊止想,不如他先掌握主动权。 比如每年请的佣人都比前一年少。 家里没人,一楼是空的,林殊止径直入了书房,果不其然林正安就在里面。 林正安曾用那方砚台砸过他的额角。 不幸中的万幸是,砚台是实心的,但形状不锐利,他那回没破皮没流血,只肿了半个鸡蛋大的一个包,即便如此还是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完全恢复如初。 林正安对于他这一进门就找地方坐下的做法并不生气,眯着眼笑:“最近过得还行吧?” 林正安知道这套已经彻底不好使了,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爸爸需要陈穆的帮助。” 林正安:“这次不一样,之前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事,不帮也没有什么,这次你必须帮爸爸说说话。” “也没到那地步,就是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林正安嘿嘿笑道。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正安有些急了,“以后家里边的东西也有你的一份,帮我是帮你自己啊。” 他明确地说:“我不需要。” “那又怎样?”纯属道德绑架。 林殊止突然觉得林正安有些反常,今天的林正安比以往的都要执着了些。 “她肯定支持我这么做。” 他话锋一转:“我和陈穆最近有点矛盾,你的忙我帮不上。” 说着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林殊止的脖子。 方才来的路上很热,他解开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却忘了在走进林家前扣回来。 林殊止尽量不显匆忙地将纽扣扣上。 “好好,”林正安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松口,有些喜出望外,“有消息就告诉我,一定要成功。” “当然,”林正安笑得露出不知多少颗牙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很少有不与林正安发生冲突便能安然抽身的时刻,走到外面的大路上时才长舒了口气。 他这么强烈的感觉并非没有源头,源头与林家的一些往事有关。 方卉是方家的独女,年轻时被没什么背景但长了一张帅脸的林正安迷得五迷三道,方家父母没办法,最后只得妥协同意林正安成为上门女婿。 这儿子就是林殊止。 方家父母舍不得女儿受这种委屈,必须要林正安给个说法。 林殊止知道这些往事也并非偶然,是林正安与方卉的大儿子欺辱他时顺嘴带上的。 也许是心存芥蒂的,只是不想在意了。他只能这么想。 所以成人后他才会第一时间搬出林家。不仅仅是因为他讨厌林正安,他更担心方卉见多了他感到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