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这种事他也是头一回，再加上伤处明显，难免下手时细心许多。 张姨不明其中缘由，只以为林殊止受寒发了热，特意煮了姜茶送上来。 林殊止这个状况不太适合喝姜茶，最后那杯辣得人嗓子发疼的玩意儿全进了陈穆肚子里。 他有些睡意涌上，抱着人浅眯了一会儿。 他记忆混乱，只记得自己回房后就躺下了，被窝里暖和，他对于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一无所知，醒来时便是这番精气神被人抽干的模样。 动作小心地挣了挣，那鬼却把他压得更紧。 更恐怖了。 莫名其妙地误解他，一整天不给好脸色，那现在这番抱着他一副温存模样是为什么。 陈穆却不随他所愿，勒得他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我生什么气。”陈穆的声音缓缓从后方传来，胸膛紧贴他的后背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震动。 今夜没有月亮，深夜中也没有一盏灯能为这间屋子带来一点光明。 林殊止快要被绕晕，他并不是完全地清醒，只能做到简单地交流。 “我本来就不生气。”林殊止很小声地说。 今晚的陈穆不太一样，林殊止看不见脸，但能感受到后面那副紧贴着他的身躯。 陈穆：“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你母亲？” 陈穆一只手不安分地捏着他胳膊下的软肉：“之前调查过，你今天去办事的那片区域，住在那一带的只有她。” “你不喜欢？” 他笑了声：“其实他们也不算什么坏人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为了自己而已。” 陈穆在背后很安静，静到林殊止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 未等林殊止应话，陈穆自顾自道：“我有个朋友，和你的际遇也差不多。” “他想了很多年，为什么母亲不愿意带着他一起离开，而是将他留下来与不爱他的父亲一起生活，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人都是很矛盾的，一面恨一面爱，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其实他的故事里有编纂的成分，他骗了林殊止一些东西。 他母亲是岭南人，会说粤语，一家人经营着一家粥铺，离他很近，就在市郊的半山腰上。 他有个可爱的妹妹，今年九岁，今年上了小学三年级。 那晚过得都很平静，家里养的小狗没有因为有人出入而乱叫，也没有人来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只是午夜梦回时，做的梦还对从前有所执念。 林殊止睡得并不安稳，呼吸声时浅时快。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