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在下面花的时间不短,陈穆给他的新号码发了消息,类似于催促质问。 该不该说这单子是真不该接,此前他已经将陈穆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却因为这一单又将新号暴露了出去。 他选择继续忽视,电话却一个接一个,终于在屏幕第四次亮起时他放弃挣扎,锁好车门上了楼。 他打开家门,果不其然陈穆早已经收拾好就坐在客厅里,眼神清明,看起来醉意散了不少。 林殊止一头雾水,却还是答了一句,“不怎么样。” 林殊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穆是让他也去把澡洗了。 陈穆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此刻在他家破沙发上坐姿还端正无比,周身气质都与他这房子不相配。 但陈穆身上明明白白穿着与身形极其不符合的睡衣。 陈穆发现了他的视线,“你看什么?” 陈穆:“我刚才喊你,你不在,所以进去找了套衣服。” 他刚为那句解释买账,陈穆又补了句:“不太合身。” 陈穆是个多无理的人啊,擅自侵犯他的私人领地拿了衣服还不算,反过头还要踩一脚衣服不合身。 眼不见心不烦。 期间陈穆来敲了好几次门,和那些刻意忽略的消息和电话一样,这几声不痛不痒的敲门声也被林殊止轻易忽略掉。 因为他们已经要离婚了。 而林殊止还是想错了。 水汽蒸腾,林殊止只觉得身后有一阵凉嗖嗖的风刮过,转过身时已经和陈穆坦诚相对。 是真奇怪,陈穆这种对人对事有风度的人,要放在以前绝不可能直接一点隐私不留地推门而入。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陈穆却像没听到似的,喉结微滚,只看得到水雾中的人。 林殊止一惊,伸手要扯过一旁的毛巾将下半身裹起来,被眼疾手快的陈穆一把截住。 地上的瓷砖已经有些年头,特制的防滑花纹已经磨损得七七八八,剧烈的争抢中他不慎打滑,直直地要朝着后方倒下去! 陈穆反应也快,一条手臂就这么生生承住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全部重量。 林殊止反应过于激动,陈穆清了清嗓子,打算为自己贸然出现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 他那件不合身的睡衣早已被花洒喷出的水湿透,衣物紧贴着身体的感觉不太好受。 林殊止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紧紧箍住陈穆的手臂,拖鞋早在刚才的混乱中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地面太湿滑,他只能暂且将那条手臂当做唯一的稻草。 陈穆终于先一步沉不住气。 水滴落下的趋势更为迅猛,他忍不住瑟缩,水波荡漾,又一些积攒起来的便往上溅去。 浴室里升高的不止水温。 即便如此他还是执着于躲避水的攻势,那水已经溅到了他的唇角,被强行拂开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