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0-p (2) 不是换个地方聊天叙旧, 而是要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扰的吻。 心跳扑通扑通，比砸在玻璃窗上的雨点还要密集似的，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带她离开。 许沐子还没来得及疑惑, 邓昀已经推开了一扇暗门, 里面被更浓重的黑暗笼罩着。 借着烛光依稀可见，门里是类似消防通道空旷的空间, 两侧空间不算宽敞, 是一条狭窄的、没有窗子的密闭长廊。 “没什么用处，勉强算是员工通道吧。” 好像是邢彭杰在为自己游戏中的某个行为大声辩白, 声音听起来比窦娥还冤枉：“我那是战术！” 和这次最像的，就是在邓昀第一次折纸蝴蝶给她的那天晚上。 他却说不用翻窗, 可以走侧门。 稍有点风吹草动, 就要僵一下肩颈。 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没把她吓死，心脏都跟着一紧。 许沐子妈妈指使她爸爸拿酒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犹如近在咫尺。 邓昀笑一声，替她按下侧门把手：“所以你就打算不呼吸了，要把自己憋死？” 幽闭空间里充斥着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她走在邓昀斜后方，还是屏息凝神，紧张兮兮。 邓昀端着烛火，忽然轻笑出声，气息冲得火光更加摇晃。 “你说换个地方，不是要在这里啊。” “哦，那我们为什么不走公共区域呢？” 许沐子方位感不好，凭感觉判断，他们应该是绕过了餐厅。 想到邓昀之前在电脑上敲出来的一行行代码，许沐子盯着他的背影，问：“邓昀，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这句话好暧昧。 “和两个朋友一起做软件开发。” “挺喜欢的。” 家里投资失败，算是促使他把创业提前了。 听他说喜欢现在的工作，她心里也跟着高兴了一下。 “这数据哪里听来的？” “没一个是对的，我187。” 两个人边走边笑。 “不能笑，话也不让说？” 结果忍不住想说话的是许沐子：“你以前戴着装乖的黑框眼镜，有度数么？” 绞尽脑汁努力想想，她又问：“那你是不是最喜欢黑色？” 他笑完，像早有预判，往旁边躲了一下。 “练什么练，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这么折腾，动作幅度又大，香薰蜡烛上顶着的小小火苗忽然熄灭了。 两个人在黑暗里沉默几秒，开始笑。 其实那些问题—— 以前他们太容易见面，太容易就有机会厮混到一起。 就是因为什么都太容易，所以戛然而止后，想起邓昀这个人，她才发现，真正了解的只有爸妈在餐桌上说过的那些成绩。 但邓昀拉着许沐子在黑暗里慢悠悠走着，忽然说了句“不用着急”。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急着问。” 也对。 和叛逆期那阵子、夜里偷溜出去做刺激事时的悸动大抵相同，又比那时更令人心潮起伏。 刚刚吃过新鲜番茄的甜润感消失了，跟着门音，许沐子喉咙一紧。 许沐子往四周看，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绕过前台和公共区域的热闹，到了楼梯这边。二楼与三楼交界处有了意见上的分歧。 三楼能有什么，不就是放映室、游戏室那些地方吗？ 她是很想跟着他回房间的，心直口快：“我们为什么不回房间。” 光线幽暗，香薰蜡烛早已经在出通道时，就被他随手放在一处窗台上。 只不过，他此刻目光里糅合着某种思考。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在邓昀身边时，脑子会更好用些，竟然想出这样的理由：“之前，你带回来的那朵伦敦眼不是说送我么，我忘记带走，还在你房间里。” “许沐子，我本来是想带你回我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