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了解许沐子的这段经历,所以也没有人问起过这些。 邓昀皱着眉在听,听她讲完这些经过,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时很难受吧?” 沉静好久,她才压下酸涩,坚强地说:“是很难受,可还是挺过来了。” 也是在一个夜晚,也是无意间的听闻。 她夜里失眠,去洗手间时,无意间听见爸妈的对话。 爸爸嗓子哑了半个月,还没好,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你快睡吧,别瞎操心,我来想办法。” 但连日来的压力快要把人压垮了,妈妈声音一下子高起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沐子妈妈又在哭了,哽咽着说:“那张卡里还有一点点钱,要不然” 站在门外的许沐子都被吓得一激灵。 许沐子爸爸也哭了,呜咽着:“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邓昀,在那之后,我没有再怪过我爸妈了,真的一次都没有过。” 邓昀不一样,他们有太多共同话题可说。 感觉室内闷,还找马克杯倒了矿泉水喝。 这时候,他们聊到三只流浪猫的名字。 希望用心把客栈做得这么好的老板,可以财源滚滚。 “很喜欢啊,而且我和这里特别有缘分。” “我有个微博账号来着” 家里出事后,大概有两年多没用过。 那是个关注她很久的僵尸号。 过去失眠无聊的深更半夜,她还会进去逛人家主页,瞧瞧僵尸号靠什么赚钱。 倒是没有发过钓鱼别人进不良网站的信息,还给她点过赞。 许沐子点进去来回看过几次,当时觉得客栈风格很合她喜好,看着就十分养眼、舒适。 人忙成陀螺,没有任何出行计划。 邓昀眸光里闪过一瞬笑意:“那是挺有缘分的。” 香薰蜡烛已经燃掉厚厚一层,烛光一跳一跃地映在融化的黑色蜡油上。 许沐子被看得不好意思,说话声音都小很多。 午餐那会儿她刚喝过酒,食欲不太好,只吃了平时的一半饭量。 邓昀伸长手臂,拿走放在她身旁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很自然地牵起许沐子的手。 还是十指相扣的牵手方式。 烛火端在邓昀手里,因气流不稳定而晃动得十分厉害。 雨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砸在楼梯转角的窗外石台上。 他们从带着光源,走向昏暗中的另一片光源。 在迈进一楼公共区域的热闹前,他不着痕迹地松开她的手,和眼尖、迎过来关心他伤势的某位住客打招呼。 许沐子心善,也跟着过去帮忙。 许沐子擦亮火柴,点燃一支白色蜡烛,转头没看见邓昀的身影。 邓昀告诉许沐子,抢修电路的人已经在尽量赶过来,顺利的话,夜里可能就会来电了。 食材有他们出去采的那批蘑菇。 正吃着饭,许沐子听见有人叫邓昀。 起身时,邓昀用手碰了下许沐子的肩:“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她鼓了鼓腮,心想,饭后再聊天的话,应该和邓昀讲讲自己后来参加的比赛。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要是妈妈和邓昀妈妈还是能够经常见面的关系就好了。 不会停留在她小学时登上的音乐学校海报、初中那几次比赛得冠、高考结束后顺利进入国外音乐学院,伸手想要夹一块蘑菇,不小心碰掉了许沐子手里的餐具。 她几乎钻到桌下,自己捡起餐具,又拿了双新的筷子拆开:“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 许沐子说:“那时候我在想事情,不好意思。” “明天我要走了。” 邢彭杰隔着两个人,也问:“明天就走了?之前我听夏夏说,你凌晨那会儿才来,只比我早到客栈两三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意思大概是在问: 许沐子笑着摇头:“我本来也只剩今天、明天两天假期,这趟出来是临时决定的,出来散心,透透气,就该回去工作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