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抽出两张纸巾，一边转身。 流浪猫在喵喵叫着, 茶几上被她捡回来的松塔挪过位置。 而邓昀, 他依然懒洋洋地靠在单人沙发里, 正在把一团捏皱的纸巾丢进沙发旁的垃圾桶。 她把纸巾叠着塞回包装袋里，继续跟着邢彭杰走到几盆茂密的鸭掌木后面。 邢彭杰是个性子直爽的大学生，犹豫着, 也才兜出去不到半个圈子就把话题拉回来。邢彭杰表示，如果许沐子目前没有稳定交往的男朋友, 自己是想要添加她的联系方式的。 “不过，我也并没有想要和你以好感对象的形式有联系, 抱歉。” 邢彭杰并不扭捏，挺大方地说，他爸妈都是摄影师，拍风景的那种，在国外工作时认识的，是一见钟情，认识不到三个月就订婚了。 因为对面坐着的不是邓昀，许沐子把椅子挪得很远，避免了桌下狭窄空间里有可能发生的肢体接触。 “之前是没有的，现在的确有个人，令我琢磨不透，时时在意。” 远处的山峦朦朦胧胧隐在雨雾里，凌晨三点钟刚绽放的蛇麻花在雨中摇摇欲坠。 有人发了个雨中潦草的熊猫图，问，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许沐子一愣，然后笑出声。 隐约听见夏夏在叫人：“许小姐，我要去接宠物医生，手机” 许沐子猜想，大概是夏夏要去接人，担心她的手机放在沙发上不够安全吧？ 邓昀拨开鸭掌木的叶片，走过来，抬手按了下她的肩膀。 他把手机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没做停留，又离开了。 虽然，他没见过他们间有什么对话。 许沐子问：“为什么这样问？” “刚才你那个松塔里钻出来的虫子，也是他丢的吧，我看你也没说过谢谢” 许沐子微怔。 连分开时，也没有认真说过“再见”。 接过吻，不止一次，算熟吗？ 那天晚上，在许沐子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邓昀扶着她的后脑勺，轻柔地吻着她的唇。 家里司机重新发动车子，掉头，汽车驶出庭院的声音； 夜风吹动窗边风铃的声音、入户门被猛然关上的声音 比她梦里更色气些。 许沐子心跳加速，抑制不住地颤抖，抖得像要地震。 纸老虎不肯承认，使劲摇头。 试过了。 许沐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还是紧张，整个人抖到不行，像被积雪重量压到极限的树枝，呼吸都在颤。 她给自己的丢脸找了个理由，颤着声音解释，说初吻没有经验应该很正常。 邓昀这个人，他笑的时候，也依然令人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刚接吻过，许沐子总觉得有微小电流在身体里漫无目的的乱窜，反应也慢，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邓昀在说什么。 许沐子想反驳邓昀，想说绝对不可能。但她看到他撑在她身后柜格上的手。 “邓昀，你现在也紧张么？” 接吻这件事，果然是很刺激的。 闭上眼睛，总能听到邓昀和她一样乱的呼吸声，也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 仅仅隔了三、四天，在她回学校的前夕，这个记录就被打破了。 那阵子长辈们有些反常，应酬或者是聚会总要到很晚才回家。 开学前，许沐子答应了以前的钢琴老师，要帮忙去做两场招生演出。 出发前一晚，许沐子坐在邓昀床边， “学校在郊区租了场地，挺漂亮的洋房酒店，连着两天有两场演出。后天下午，第二场的演出结束，老师们会直接送我去机场。” “其实我还挺紧张的，不过，我最近想通了些。” 许沐子告诉邓昀，像她这种古典乐器专业，根本就没有大器晚成这类说法。 可能是她从小被捧得太高了，对自己认知不是特别准确。 她的天赋不足够支撑她成为她爸妈以为的那类天才，但她还是有权利喜欢弹钢琴。 邓昀笑着：“略有耳闻。” 她爸妈很不解，钢琴是她自己选的，他们也都无条件支持了，有什么可压力的？ 邓昀给许沐子的答案是：“非常有。” 照片里不是许沐子，是另一位被邀请来的学姐，在国内音乐学院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