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送她回将军府,这件事也就结了,没想到…… 「晚安,岁华哥哥。」亮晶晶的眼睛。 第一晚,潜入失败。 「又来打扰了,岁华哥哥!」跳窗而入。 「我──」 「……」哥哥的眼神好恐怖……。 第n个晚上。 「……」 「……唉,我准备好点心在桌上,一起吃吧。」他无奈的掩住面容,不想看她那闪着j计得逞的大眼。 又是一个夜里,一阵敲门声,少年从书卷中抬起眼,眼中微露讶异。那孩子什麽时候养成了敲门的好习惯? 门外站的是名衣着华贵的妇人,仪容庄丽,眉眼间隐透着慈ai。这名妇人是尚书府的夫人,也就是严岁华的娘。 「华儿,还没睡啊?」话是对着他说,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扫过房内。 房内的灯火全熄了,只余案上的烛火,和一本打开的书,看来是刚放下的。 「是,准备爹近日要验收的功课呢。」他恭谨地答道。 「没关系,我有娘疼着呢。」撒娇神情微露。 彷佛要开口说些什麽,但神se犹疑了下,又扫过屋内一圈,才柔声道:「功课要顾,但身子也要顾,今晚就早点歇息 「回娘的话,孩儿正准备要就寝了呢。」说着,笑着眨了眨眼睛。 「倒是娘,这麽晚找孩儿有什麽事?」眼眸清亮,单纯无b。 嬉笑声……」 「我原先也是这麽想,但话是从你底下的婢nv传出来,我不得不信几分……」 「就是……唉,我说什麽呢,如果真是隔壁的孩子跑到这,华儿你也不会骗我。」夫人微笑,轻巧地带过话题。 「也是。」她似乎被他的话给安抚了,神情放松不少。「不过,放你一个人住在院里,娘总是不放心。」 她又话家常了几句才离开,他要送却被拦了下来。 他不再坚持,在门口目送。 从他十岁起,爹便分给他这处别院让他单独居住,也不准娘陪伴,每日定时有师傅教书,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但说是冷淡,也不为过,为数不多的佣人,使偌大的院子显得清冷可怕,更有传说是闹过鬼的宅子。 步上梅亭,为自己倒了杯梅酒──他私下酿的,随意地啜饮。 不是想保她,只是厌恶底下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弄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只是可惜了,y森的院子又少一人。 他一向如此,才能在只有仆役的庭院生存,也才能随心所yu。 他又斟了一杯满满的梅酒,修长洁白的手指抚着杯缘,银月映在水酒中,随波晃荡。 他一口饮下,月se又再度映在他的眸中。 月光铺洒在亭中人身上与白石地板上,一片银白光辉中,拖出一道长长的暗影。 府里的仆役们忙碌地穿梭各地,唯有一道鲜白身影倚在柱上。 真是服了那傻瓜。 她还以为他是神仙呢! 他又轻轻笑了起来。 在洛将军离开让他们俩聊天吃点心时,她才结结巴巴的说:「岁、岁华哥哥?」嘴巴张得可以吞j蛋了。 不过,他为何要对这小nv孩吃惊的反应感到高兴? 他轻嗤一声,突然听见一振急乱的脚步声。 「怎麽,小九,我敎你的礼节都忘了?这麽急急忙忙的。」他微叱。 「对不起,少爷。」小九急忙煞住脚步,看见他的表情却不住瑟缩了下。 「少爷,老爷要您到厅堂一趟,说是亲戚来了要您去问安。」 问安?他轻轻笑了。总得探探。 小九看得楞了,岁华迳自迈出步伐,身後的小九还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少年负手於後,回首微笑,又是平时的温文俊雅。 严岁华迈步踏入厅堂,一踏入,原本欢笑聊天的老爷太太们一瞬都静下来,目光全锁在他的身上,只有太太们交头接耳地不知说些什麽。 坐在主位的男人身着华服、面se严谨,一时之间,厅里细碎的声音安静下来。 「嗯。」茶盖拨动的声音清脆,却没有要少年起来的意思。 就在此时,从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寂。 一名仪态雍容万分的妇人,彷佛没有注意到厅堂里诡异的沉寂,面上满是笑意,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年。 说着,全场都笑了。 说话的正是严大人的亲妹,如今敬王府的陆大夫人。 近年南方士族势力渐微,唯独陆姓居大,而严家与陆家结亲,等於掌握了地方大半势力。 「这样说可冤枉我了,我是怕这孩子不成材,长大仗着王府的名作威作福,今日若不是本王寿宴,难得亲戚都共聚一堂,才让他拜见长辈,只怕给大家笑话。」 周围又是笑声连连,谁都知道陆府里也有个顽皮蛋,整天闹腾着,连敬王都管不住。 敬王夫人笑道:「大哥,承你吉言,但自家的孩子有几分斤两,妹妹还是晓得的,期待他们不如期待我的小侄子。」 「唉!竟有男孩儿生得这样漂亮!」 转头又对严大人说:「大哥,小妹要带优秀的侄子露脸,去给外头那些夫人丢脸啦!」 「罢罢罢,你就带下去吧。」严大人无奈地挥挥手,似乎对刁钻的妹子很没办法。 严岁华不语,垂眸歛目,恭谨地跟随着敬王夫人离开。 不同於方才堂内的压抑沉闷,亭里一片闹腾。 「唉,岁华,你说得可是真的?真有鸟会学人声?」一名妆容jg致的年轻美妇揩去眼角笑出的泪一边问道。 清风拂亭榭,亭边不时传来阵阵笑语。 「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孩子。」布政使重夫人笑,看着他的模样甚是满意。 严岁华微笑不语。 有人赞美,有人讽刺,问婚姻、问才学和功名……他的人生,就只有这样了吧。 「……你说那会学人话语的鸟叫什麽?」一旁有nv声传来,他不太注意,微眯起眼。 「朱姐姐,听着呢。只是我正想着明天就送姐姐两只鹦鹉呢!」 「当然,不过先前只教过几句,其他还等姐姐调教。」他微笑以待,语气诚恳。 在一片不舍挽留声中,他向众人歉意地笑了笑:「爹的功课……我还得再多准备些。」 当他起身离去,亭里此起彼落地响起可惜的叹气声,直到人走远了,还能依稀听见亭里妇人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