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吃苦都是享福
赵玦问道：韩赵娘子进城？ 赵某送娘子一程。 她陪笑道：谢谢赵买办好意，不必了。 原婉然依旧婉拒，赵玦温颜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顾忌？ 她又说：您讲究干净，我上车要薰到您。 车厢起了动静，赵玦由车上下地。 原婉然不好拒绝，便走到车头。 那日在绣坊，赌坊混混攻击他们夫妻俩，赵忠出声喝止帮忙，事后她养伤并且尴尬，仅由赵野找上赵忠致谢。 赵玦的骡车外表平凡无奇，车厢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壁上糊了淡雅绸布，吊着镂空银香毬，一掀帘，薰香的郁气便幽幽扑来；底下是秋香色靠背、引枕，以及一块极大的毛皮坐褥。 她陪笑，赵买办，我坐外头吧，弄脏您车里，我过意不去。 原婉然坐在驾座旁，骡车跑得快，风便大了起来，她将搁放砂锅鸡汤的食篮揽在怀里，想着多挡住一丝风，赵野便能吃到热一些的鸡汤。 车帘微掀，一样物事由车厢递出，送到原婉然身侧。 赵忠手拉缰绳，目不斜视留意前方，闻声由眼角瞅了瞅主人递出之物，这一瞅，不由转头多看一眼。 原婉然忙道：不了，我身上脏，别污了好衣服。何况两人非亲非故，披着外男的衣物，并不合宜。 我身骨强健话音未落，原婉然鼻间窜生痒意，连忙转向路旁打了个喷嚏。 赵玦亦没料到有此一变，因此目光仍定在原婉然身上。但见原婉然秀气的耳垂像点了极轻的胭脂，那点红晕在润白的肌肤里晕开，沿着脑后发髻半掩的纤秀颈项往下漫，洇进衣领下看不见的地方去。 原婉然心中一凛，没错，她还要救赵野，不能害病。 她伸手方才留意自家手心不对劲，白里透红的肌肤红了一片，夹杂点点细小血斑，估计教伍大娘推倒那会子擦伤了。 她的衣袖多了一道口子，裂口长而齐整，想必是伍大娘推搡她时，手握的镰刀触碰割破。 她晓得赵野担忧自己为官司奔波烦恼，因此相见时总刻意打扮，抖擞精神让他安心。而她一应衣裳里头，就属赵野送的最精致鲜亮，因此探监时，首选穿着便是那些衣裙。 当着外人面前，原婉然尽量敛去懊丧神色，强笑接过斗篷披上。 原婉然欲待推辞，转念一想，兴许无巧不巧，赵玦有什么门路恰好帮得上赵野呢？便简单交代官司因果。 进了城里，原婉然请车铺派人出城帮忙吴叔，待要另行雇车去探监，推不过赵玦热诚相邀，便搭便车到底。途中她经过估衣铺，买了衣裙换上。 当她跨进衙门大门，赵玦放下纱帘，随口唤驾座上的随从，赵忠。 你说，赵玦慢条斯理问道：这村姑死了丈夫，能伤心多久？ 你挺高看她。声中有好奇意思。 哦？ 车厢里静默，只听得嗒嗒两声慢响，声音微细微脆。赵忠知道，他主子的指尖敲在紫铜手炉，正自沉吟。 车帘缝隙外，露出驾座上一方斗篷，是原婉然临走前折好搁放。 赵忠道：是。接着又说：主子，有人窥探。 不像平常那批探子，眼下这家伙舒头探脑，全然不谙匿迹。 原婉然每日探监，成了牢里熟面孔，她一踏进牢狱，打第一间牢房起便有犯人通风报信。 小白脸，见媳妇！ 临走前，赵野叮嘱：这阵子你别再来，仔细过了病气。 赵野隔着栏杆抚摸她鬓发，一会儿道：婉婉，答应我，别再去求天运伙计。 此时此刻，她仍旧坚持，快到升堂审案的日子，一得得找到证人。况且，有吴叔和其他打手相陪，天运伙计并不敢为难我。 原婉然无法粉饰太平，只得和盘托出来龙去脉，不是天运伙计，是伍大娘。道：婉婉，对不住。 你跟着我，没享半点清福，还吃了大苦。 我并不觉得吃了什么苦，四下有人，她压低声音道：哪怕吃苦，只要能跟着你，吃苦都是享福。 原婉然继续努力，她托人打听天运伙计，除了一个始终没下落，其余的全教她找遍了，终于说动其中一个伙计答应上堂，作证伍乞儿乃是摔死。 φ(-ω-`_) 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线 φ(-ω-`_) φ(-ω-`_) 赵野：我就坐了几天牢(抓住牢栏) 请勿作任何形式的剪贴、复制、转载 繁体版：https://www.po18.tw/books/682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