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他杀过人
美人粉面朱唇，眸若朗星，由五官到脸型轮廓无不柔美，凑在一块儿更美，不仅秀丽，而且舒展大气，教人瞧着非常舒服。 这般细秀面孔，换装扮作女娇娥一点不突兀，然而他神态斯文却昂首阔步，宽肩高挑大平胸，衣领上喉结凸起，男儿身份千真万确。 这同时，美人公子步上游廊，隔了五六步无声微笑致谢，好似一无所觉她的误会。 当她提椅回绣房，房里绣娘一反常态并未埋首刺绣，大家或明或暗瞅向房里某处。她循着望去，一抹银灰人影立在她的绣架旁，侧脸轮廓优美，正是那美人公子。绣坊东家及本班的蔡师傅陪同在他身侧。 美人公子道：这绣品配色风格清雅，针脚细腻，原是极好，可惜四海诸邦只谙大夏刺绣皮毛，以华丽为佳，领略不到素淡的妙处。 蔡师傅瞥见她，便向美人公子介绍：这位便是韩赵娘子，又向原婉然说：这位是长生商号的赵买办，对你的手艺赞赏有加。 他们走后，房里绣娘一阵感叹，从娘胎里爬出来，头一回见到男人美过女人。 人做商号买办，走南闯北谈生意，就有女气也磨光了。 那你有眼福了，听东家他们说话，赵爷采买大批绣件，这笔生意要能成，来来去去起码花上十天半个月，你可劲儿看吧。 另一个绣娘笑道：人家丈夫便是绝色，好比她每餐已经燕翅鲍肚，你另送一桌相同菜色上来，自然不稀罕了。 还好，怎么了？ 赵野搂搂她肩膀，家里外太平无事，我能有什么心事？ 两人走了一程，路经一座武神庙，原婉然灵机一动拉住赵野。 赵野因问道：给大哥求平安？ 赵野微笑，他的小妻子误会自己为大哥心事重重，进庙祈福虽说牵挂大哥，也是体贴自己的意思。这让他像吃了蜜饯榅桲，心头酸甜荡漾。 赵野在外等了约莫一刻钟，当他的小妻子步出庙外，小脸满是困惑，手上一沓物事，近前看，竟是各式符箓。 道长白给的。原婉然满头雾水。 那道士上了年纪，面貌清臞，雪髯飘飘，颇有几分松形鹤骨的神采。 原婉然随老道走到庙里角落一张桌前，桌上摆设文房四宝、好几沓符箓。 他空着的一手指向桌上另一叠符箓，笑眯眯道：女施主听说，本庙还有鸳鸯符，一张原价十文钱，这月回报信众，只收五文。待老道将女施主夫妻名姓写在鸳鸯符上，您带回家收藏枕下，武神爷定保祐女施主夫妻恩爱到老。 那个，请教道长，武神爷保祐武人武运，除灾罚恶，还管姻缘吗？ 噢 这回不必看，原婉然很笃定武神爷神像除了手执战刀，怀里膝下都无半个象征生子的娃儿。 噢 老道过于热衷贩售符箓，让原婉然心生疑窦，可老人家笑容可掬，她不好意思推却，便道：我买张鸳鸯符。 我娘家姓原，丈夫一位姓韩，一位姓赵。 我家大官人叫韩一，韩信的韩，一二三的一。原婉然等老道写完韩一名字，又道：二官人 原婉然在旁应道：是，叫赵野。 赵赵赵野？道长抬起头，眼角微抽，野孩子的野？ 老道停笔，吞了吞口水问道：北里天香阁的那位？很俊俏，可以靠脸吃饭的那位？ 道长刷地由椅上弹起夫说：跟着道长抓过一把符箓送我，还退了香油钱。他说 原婉然由一沓符纸取出鸳鸯符递给赵野，符箓上，赵字写到走字边最后一笔划，歪歪扭扭撇出纸外。 赵野接过写坏的符纸，道：我也在鸳鸯符上。声调平静却欢喜。 说不准。赵野进庙一晃，原婉然在庙外依稀听到老道惊呼。 他见到你似乎不怎么惊喜？ 他抬手要轻抚妻子的俏脸，臆测当自己说出更出格的往事，她将作何反应？ 赵野心头一热，他的小妻子相信他不会平白无故作恶，准是别人辜负在先。 突然他不挣扎了，决定拼一把，将前事相告。 原婉然见丈夫撇撇嘴笑了，像很多人长大以后回首自己幼年犯傻，莞尔自嘲。可是他眸底曾经一霎时几不可察阴霾满布，而她捕捉住了。 当时很要紧，趄野握牢手心里那只小手，如今不重要了。停了半晌，又说：婉婉，回家我有事告诉你。 赵野又道：过几天，我们去见薛妈妈。我一直想带你去见她。 媳妇见婆婆该送什么，我们便送什么，别担心，我准备。 那人立在夫妻俩不远处，一手拄拐杖，一手上夹板固定吊在胸前。他脸色酡红，酒气发散，英俊相貌显得油腻狼狈。 赵野上前把原婉然护在身后，皮笑肉不笑，你先请，我是祸害，得活足千年。 赵野抬手道：不必感激，手下留情只此一回。 他们三人位于庙口附近，是处人来人往，争执一起，行人纷纷驻足，几名捕役巡街经过也停下看热闹。 这么说朋友的手从杜英生指到原婉然，再指向赵野，这个男人和那个小媳妇争一个男人？ 啨啧啧，什么世道，大街上争风吃醋，不怕丑。 有钱的男人也靠不住。 路人指点议论是非，原婉然很不自在，在后抓住赵野衣袖，赵野觉得了，向杜英生冷笑：我不动老弱伤残，你养好伤，约日子划下道来，老子揍你一个痛快。揽过原婉然便走。 你别欺人太甚，她难得扬高话声，你三番两次对我家官人不客气，他人好不计较 原婉然一下没了言语，路人也纷纷静下，张眼竖耳等待下文。 原婉然揪紧赵野身后衣角，她相信赵野是好人，杜英生醉言醉语不可信。然而为了什么，杜英生发话以后，赵野搭在她腰上的手即时收紧？此后那只大手收束她腰间不放，彷佛防备她抽身。 原婉然急了，那些捕役话里很看不惯美男子，万一借杜英生醉话找赵野麻烦，一方官差一方百姓，赵野要吃亏。 φ(-ω-`_) 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线 φ(-ω-`_) φ(-ω-`_) 希望这则留言不会扫小天使的兴，因为最近很累，我下周要请假休更一次(|3[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