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就跟着赵野
旧的烦恼去了，新的又压落心头，往后世人对双夫妻子的讥嘲调戏也将砸在她身上。 她缓缓气，又说：赵野做人没有不规矩的地方，大家别听信我嫂子胡说。 纵然是捍卫亲夫，这样神色也太倔烈，他这小妻子道出双夫秘密，十之八九有其它缘故。 李大猛掏耳朵，其他诸人亦半信半疑，唯独武神庙庙祝官老爷子，老僧入定般平静。 此地无银三百两，破货和小叔私通，害怕纸包不住火，撒谎想躲过问罪。 正头夫妻，何来私通不私通？ 这你们夫妻劝相公，如果他们回不来，我会落下克双夫的恶名，让他们先向人说是一夫一妻。相公他们替我着想，答应了。 原婉然语塞，彼时她兄嫂诓人全凭一张嘴，她和韩一兄弟何来证据可搜集？ 赵野在旁提醒：以你嫂子这口气，媒婆八成作不了证。 范秀才哭丧脸劝道：原嫂子，别折腾了，大伙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原婉然恍然大悟，蔡氏为何咬定她和赵野私通：她和赵野若道出夫妻关系澄清私通指控，蔡氏能以人证物证全无，反控他们心虚，砌词掩饰奸情；若绝口不提，蔡氏便照旧揪着叔嫂私通大作文章。不论如何，蔡氏轻能鼓动村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她和赵野，重能闹开来，动公刑或私刑。总之，进可攻，退可守。 村长此来只打算分杯羹，闹人命什么的干系太大，连忙摇手，不可胡来，不可胡来。 那是一道女声，短短五个字，声音沧桑，但吐字柔媚圆润，气韵空灵，送进人耳里，如同一帖清凉剂轻轻熨贴，叫听者说不出地受用。 众人静默，你看我，我看你，无人能答话。 对，在场都是熟人，彼此声调都熟 大家脑里不约浮起白日闹鬼的猜想，连蔡氏都静了。 官老爷子皱眉，双目紧闭，偏白的面皮此时红成重枣色，跟他供奉祭祀的武神有得一拼。 小韩嫂子同赵野是夫妻。美妙的女声再度响起。 官老爷子，堂堂七尺大汉，威仪慑人，嗓子竟娇如女子。 于此同时，美妙的女声继续由官老爷子口中传来：我不爱说话，村人当我哑巴，他门到神前祭拜诉心事都不避我。我人老了，忘性大，不拘听到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全记不起来，唯独小韩嫂子这事，记得特别清楚。 蔡氏跺脚，破货每月进香，必定投了不少香油钱。 蔡氏听到发誓二字，噤声不语，一会儿眼睛一亮，昂首向天竖起三指。成，我发誓。我原家只把破货嫁予韩一，没赵野的事，假使我骗人，肚里的孩子就话犹未完，原智勇把她扯到一旁。 蔡氏甩开他的手，往自家肚子比划一圈，道：圆的，我还爱吃辣。 蔡氏回头走来，我原家只把破货嫁予韩一，没赵野的事，假使我骗人 蔡氏面色大变，片刻嘶声道：你好狠毒！ 蔡氏脸上肌肉抖动。 蔡氏咬牙，弯腰抱肚喊道：哎哟，肚子疼，肚子疼，动了胎气啦，这准是她戟指向赵野，正要责怪赵野气坏她，害她母子有性命之危。如此，先吓唬压制赵野，再就坡下驴，借故开溜。 他这番解释堂皇正大，并且重揭蔡氏欺神妄言的短儿，变相提醒众人，她面对神明尚且敢信口雌黄，对人又能有几句实话呢？ 赵野不理她，径自向官老爷子一揖到地，谢老爷子还我们夫妻清白。原婉然跟着深施一礼。 转眼赵野伸出长手，轻轻揽过原婉然肩膀。 赵野向众人说道：当年原家夫妇贪图我们兄弟俩出的彩礼高，哄骗我娘子出嫁，只字不提将她许了双夫。我娘子过门之后，晓得真相，已经晚了。可怜她顾全两家和气，想帮兄长赎免兵役，便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这门婚事。从此，她善尽妻子本分，温柔恭顺，服侍夫婿。热，忖道：我抡过菜刀砍你。 原婉然在旁面颊发辣，忖道：我不过担心大哥喊叫，要招来外人探听。 蔡氏自打嘴巴在先，官老爷子作证在后，足证蔡氏言语不可信。现今赵野这话委婉表示原婉然于妇道上毫无缺失，村人从此敞开了嘴，对原家夫妇指手画脚。 蔡氏受众人冷嘲热讽，恼极反笑，两只眼剜向原婉然，道：破货，别得意，赵野不是好东西，你跟着他，没好收稍。 蔡氏豁出去了，哈哈笑嚷：可不就是相公吗？妳这相公在窑子里土生土长，跟他娘一块儿卖肉。亲娘做窑姐卖屄，儿子换个花样，做相公卖屁眼。 除了收手，赵野不曾有别的行动，包括驳斥蔡氏。 她灵光一闪，记得两年前赵野曾说：男子汉大丈夫，没钱，宁可卖自己屁股也不能卖老婆。，她至今不明白卖屁股什么意思，但当初那话对照蔡氏眼下所言，居然有些接得上榫。 蔡氏嚷道：窑姐的儿子、卖屁眼的相公，谁跟他沾上边，谁丢光祖宗十八代的脸。正经人躲他都来不及，妳还乐意跟着他，不要脸！ 赵野笑道：大妗子，你怕丢祖宗的脸，当初何必和大舅子哄骗小姑子，设计她嫁给我？ 村人对原家夫妇露出的鄙夷无以复加，然而对于赵野，也不复稍早亲切热烈。 赵野迎视众人，俊美的容颜恒常慵懒浅笑，彷佛司空见惯当下这般局面与对待。 原婉然不期然记起韩一受伤、赵野向她问罪的凶戾杀气，本能蜷回手指，肩头往后缩了缩。 原婉然乍着胆子，再向前探手，缓缓地，轻轻地触向赵野，以备他一露不悦便随时收回，不招他烦。 因而当原婉然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赵野不觉几乎屏息，刻意纹风不动。 赵野的臂膀结实，手大而指头修长，原婉然触着他，却兴起一个念头：赵野或许比她强壮外放，其实两人都一般，一般的孤单。 这个丈夫出身纵然低微，对她的诚意善意却强过身家清白的她的兄嫂千倍万倍。 我就跟着赵野。原婉然转头对蔡氏说：不管他爹娘怎么样、他以前怎么样，他真心待我好，这才至关紧要。 狗男女！蔡氏双目通红，张牙舞爪往前扑，赵野立刻挡在原婉然身前。 蔡氏挣扎哭叫：阿重受苦受难，凭什么他们好好活着？ 蔡氏逞凶斗狠的气势一瞬泄个精光，整个人蔫了。 如果有小天使挂心赵野的菊花，因为事关重大，提前预告一下。顾及不爱剧透的小天使，愿意看预告的小天使请往下拉到底 这里说蔡氏爱吃辣，肚子圆，是采用民间酸儿辣女、圆肚子生女儿的说法，不能当真。 赵野没有菊花残，满地伤，请安心。其他详情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