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毫无遮拦的日光对天之下的万物投以了毒辣的目光,审视着连自身视线都难以承受的孱弱生命。 “皮克亚.塔雷特会长...” 一名身穿正装的男性挠了挠自己鼻梁上的疤痕:“难道就连您们冒险者协会都不能接受我们的存在了吗?就算是在现在这个到处都缺人的时刻?” 塔雷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过了同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几人。 “我们冒险者协会是受命于众国,以商盟与本土机构作为主体所衍生出的综合单位,不能,也不可能去私自干涉任意国度的内政,所以,很抱歉,耐特先生,我们不可能绕过洪德尔康利领主的许可而对他手下的暗卫进行援助。” 在他说完后,一旁的审核官立马就插入了话题:“但尽管原则上不允许,但如果你以个人佣兵的身份加入的话,根据已经被广为接受的雇佣兵协定中被雇佣者的二次雇佣与雇主无关的条款,也是可以间接的来解决这些难题的。” 作为刺客头子的耐特不用动脑都能看出这字里行间飘出的“炮灰”二字,于是他果断的拒绝到。 “喔?我果然还是对你们..这种咬文嚼字的能力感到佩服啊,不过很抱歉,有些事我并不擅长,就这样吧。” “不过..暗卫嘛...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们,呵呵呵..”起身离去的耐特低下了头,为自己给手下弟兄们找寻出路的又一次失败而叹息了一声。 塔雷特一头如何打理都会卷起的棕发就像是被前方离去之人所带起的暮气所吹动,微微的颤动着。 他交叉着手,对周围几位不仅是观察来访者,更是在监视自己的审核官点了点头,一齐走出了房间,分道扬镳。 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后,重新回到自己办公室中的塔雷特对着酒柜玻璃的倒影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脑海中思索着关于那群刺客的事情。 【向巫师射出的那一枪就已经注定了往后的发展...真是无谓的挣扎,明明都将自己变作了武器为什么还不能接受被抛弃的结局】 塔雷特继续打理自己刚刚被风吹得稍乱的发型。 【不,如果接受了反倒是会使局面更乱,让我能够掌握的局面成为那群野狗的食粮...毕竟现在他们已经胆敢对我留出獠牙了】 他开始摸索起脸上是否还有胡茬没刮干净,在倒影中不断抬起自己的下巴。 【不过无论如何,这里是我的地盘...谁也别想夺走】 咚咚咚,厚重木门上的敲击声让塔雷特中断了自己的思绪,他坐到了自己的椅上,凝视着桌上装承着琥珀酒液的玻璃雕塑。 “进来。” “会长,西街的商人又要求把关于剿杀匪徒的委托金提高了,达尼斯联合不满于工厂与店铺附近的护卫太少,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商品,而商盟总部命令您对领主进行施压,让总部得以购得尽可能多的土地。” 塔雷特的秘书抱着备忘录,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老板的回话。 “第一个,告诉他们,要提高委托金,就自己出钱来进行委托,然后和达尼斯联合说明我们至少要保留百分之二十的可流动人手来应对突发状况,总部我亲自去说,剩下没有了就让我先休息一会。” “您同学的家族开展的露天宴会还有三个小时后就..” “啊,我知道..你回去吧。” 秘书鞠躬离去,将门轻合。心中疲惫的塔雷特轻轻地靠在椅背之上,一想到那群嚣张跋扈的新贵们要在这样一个刚刚遭受过灾害的土地上如此奢靡享受就不禁开始为安保担忧。 尽管他十分清楚这只是贵族为了展示自己并未伤到什么元气,以此来震慑那些豺狼虎豹。但这并不影响塔雷特预见到逃过领主,但没能逃过商人收割的民众暴动,并为此开始头疼起来。 头一回的,打心底痛恨这些权利阶级的冒险者协会会长开始期望于这些贵族头衔的名望能够压死城内不是已经成为匪徒就是即将变为暴民的普通群众心中的叛逆与不满。 因为他也要参与到这场宴会当中。 塔雷特没有聚焦的视线扫过桌上,聚集在了那一尘不染的玻璃雕塑之上。 他将其抓入手中,一言不发的磨蹭着。 ... “欢迎!欢迎!” 正是烈日最猛的时刻..一群群非富即贵的人流在侍从所撑起的遮阳伞中走入场中,口中交流着没有多少营养的话题。 在熙攘的人群外,一名坐在周边建筑边缘蔽日的贵妇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的嫌恶面相,吐出了刻薄话语。 “真不知道这里的家族为什么如此没有礼数,不仅一个合适的产地都没有,甚至还挑选出了这样一个太阳最狠辣的时间来进行入厂,就算由我家五岁的孩子来进行规划都不会显得如此仓促。” 坐在对桌的贵妇抿了口红茶,捂嘴轻笑着:“如果你见过导致阿丽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灾厄就清楚这里的家主为何如此爱好于阳光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嗯...”刻薄的贵妇眯着眼:“就像是雷雨之夜?如果那如同把天堂吞没般的大雨进行持续了几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对于阳光的渴望,但这并不能解释他们对于宾客的失礼。” “雷雨之夜吗..这片土地所承受的伤害可不是一场雷暴能够造成的。”贵妇的面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恐惧,不自觉的颤抖了手。 “喔?你见识过真正的雷雨之夜吗?那会将树叶打落,刮走瓦片,吹垮房屋,就连人都难以站立的雷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识到的呢。” 刻薄的贵妇对她的恐惧感到好笑,轻吹着杯中的茶水。 恐惧的贵妇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无法再进行言语,她有些失态的中途离场,没有说声道别。 “真是无礼,娜娜,我记得你曾经和贝亚回家的时候也被困在这里,你来和我说说那场能把切西夫人吓成这幅模样的暴雨到底是怎么样的吧,比不比得上我们曾经度过的那场雷雨。” “夫..夫人...” 刻薄的贵妇皱起自己淡薄的眉毛:“怎么,连你也吓成如此无礼的样子?难道忘记了女仆长的教导了吗?别让我得到足够的理由把你辞退,到时候贝亚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别的人了。” “...是。”怯懦的女仆努力地抿起了嘴唇:“那..那天。” “不要结巴!”贵妇明显已经对她感到了不耐烦。 “...对..对不起..天...天很黑..风很大...” 怯懦的女仆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了眼泪,一句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真是...一场小风小雨能把你们吓成这样。”嫌弃女仆的刻薄贵妇找来其他侍从将她带下,免得她哭哭啼啼的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已经热到流汗的她拿出带有蕾丝边的折扇,注视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 “哼..至少天气还好了一些,不然我得气晕在这里。” 贵妇扇着折扇,随着太阳消失而逐渐凉爽的气温让她不再烦躁。不过当她一想到这只是暂时的之后又在他人不解的疑惑中摆起了臭脸。 “要是夏天都是这种天气我也不用带那么多人出去了,真累。” “对了,你知道肯奇肯尔大师..” “哇..真的吗?” 随着轻风的到来,被烈日变得冰冷的交谈欲再次火热,恢复为了一场宴会的正常水平。 在宴会边缘的塔雷特抿了口红酒,注视着逐渐到期的宾客,心中闪过一丝古怪。 他拉过一名警卫,询问到。 “附近的居民呢?为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们?” 警卫挠了挠头:“家主担心会有暴徒混进人群,赞助了那家新开业的商铺搞了个大胃王比赛,人基本都跑那边去了,然后这么大太阳的剩下还在这边晃悠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我们全部抓起来暂时关押了。” “...。”塔雷特点了点头,但眉间的阴霾却没有消散多少。但宴会的主人在客人到期后也开始了演讲,他端起酒杯,在愈发清爽的凉风中快步走去。 塔雷特面生的外貌以及沉稳挺拔的身姿在一路上引起了女士们的讨论,但在了解了他是平民的出生后,贵族小姐们关于他的谈论明显减少,但在贵妇们的圈子中反而热度不减。 刻薄的贵妇顺着塔雷特的背影,将注意力投向了站在权贵前方的宴会主人。 “我们度过了厄难——” “我的丈夫在那场雷雨后也是这样说的,难道他们的家庭教师都是同一人吗?” 她毫不留情的表达出自己觉得这场演讲究竟有多么乏味,但没有人敢反驳她或跳出来打圆场,因为这名刻薄的贵妇是国王嫁给侯爵的女儿,而她赏脸来到这处边缘领地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听说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对于这块领地有些在意,从而来为自己的丈夫看看情况罢了。 随后,似乎是她的风言风语说多了,刚刚还在抱怨风小的刻薄贵妇立马掏出了手帕,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刚刚还一朵云也没有,现在就要下雨了吗?” 刻薄的贵妇捂住了自己胳膊露出的部分,开始抱怨起了一会热一会冷的天气。可当她抬头望去,却不见一块云彩高挂于天空。 “天黑了吗?库奇,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寒风开始刮动着一个个树立在场地中的大伞..它们摩擦着,发出呼呼的动静。 “两点三十分...塔琪法夫人,好像已经有人离场了,我们是不是也...” 仆从看着那些面色惨白的客人,委婉的说到:“如果您得了感冒——” “嗯...哼,我倒是要看看能把他们吓成这个模样的雨是什么样的,上楼。” 人流退散..面色阴沉的家主取消了宴会,但例如刻薄贵妇那般本就是冲着此地的特别之处到来的权贵却没有那个打算离去,逼得家主重开宴会,并将其改入了室内。 狂风吐息着,将被自己驱赶而来的云层扭曲为爪牙的模样,在天空如野兽般互相厮杀着,就像它们活了过来。 刻薄的贵妇将双手按在窗边,这种诡异的天象令她感到新奇与兴奋,就像是交响乐的前奏一般,令人的情绪开始向上调动。 “不会吧..” 一位并不相信如此恐怖的灾厄会频繁降临的本地商人开始后悔于自己没有早些回去,心率因为恐惧而开始增长。 塔琪法像个得到礼物的小女孩一样,深呼吸着,对着空无一物的身旁问到。 “阿克,你能击穿这股风浪吗?” “可以,但我建议您离开此地。” 一道平静的女声从贵妇的身旁响起。 “根据我与布吉格尔国王的契约,如果您的指令与国王的指令产生了冲突,以国王的指令优先,也就是说,我将强制将您运输至安全之地。” “建议?还是威胁?”塔琪法不屑的说到。 “建议,编号为251号的高等自然生物正在朝您冲来,目前距离为,1400..” “别加零,直接念单位。” “八十七千米,目标减速中,预测接触时间,6——” 贵妇用扇子遮掩着打了个哈欠,打断了身旁机械的话语:“靠近再喊我,那还远..” “5。”喜欢野生人类梦境实录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野生人类梦境实录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