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走近陪审团席一步,目光锋锐,又猛地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摆在原告席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法庭内的气氛陡然紧绷。“首先,我们要谈谈被告与科恩集团的关系。”检察官示意书记员投影出相关证据,屏幕上出现了一份电话记录,显示纪希颐和科恩集团高层的电话往来。再下一张,则是纪希颐与科恩、蒂凡尼等人一同参与不同公私场合的各种照片。“各位陪审团成员,你们看到的这些证据,时间是四年前到两年半前,当时纪希颐任加州司法部长办公室反垄断法部门主任,后被选举为南加州地方检察官。她不仅向科恩集团泄露内部调查信息,还利用自己在政府中的影响力,帮助科恩集团影响调查进程,甚至操控市场情报,暗示科恩集团提前布局,获取不正当利益。”“这一系列行为,使得科恩集团在短短一年内,非法获利近十亿美金,而她本人——”检察官说到这里抬手暗示了一下书记员,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澳白珍珠项链,粒粒浑圆饱满,两张支票,银行保险柜中的一盒金条。“而她本人,在我们可查的记录中,非法获利价值五十万美金的首饰、金条,与现金支票。”他说到这里,蓦然停住,抬起眼,看向纪希颐:“你曾经宣誓,要维护法律的正义,而你却用自己的职权,成为了权钱交易中的一环。”“让我们回到最核心的问题——这是不是腐败?”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不是对司法体系的践踏?”“被告的行为,不仅仅是滥用职权,更是让整个司法体系蒙羞。她利用自己在司法机构的身份,将公正的天平倾斜向了利益集团。”旁听席上,纪父纪母戴着同声传译耳机,痛苦地听着这一切。检察官缓缓收起文件,目光转向鄢澜。“女士们,先生们,除了金融犯罪之外,这起案件中,还有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实。我们都知道,两年半前,鄢澜女士曾经遭遇了一场严重的绑架案,她被非法拘禁十天,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但请注意,掌握她生死大权的不仅仅是绑匪,还有——被告纪希颐!”检察官的声音掷地有声,法庭里一片寂静。查琳的指尖轻轻扣着长裤的布料,像是想要找个支点,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能感受到旁听席上人们微微屏住的呼吸,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检察官进一步揭露纪希颐的罪行,她的算计、她在那十天里做出的决定……她的喉咙忽然有些发紧。她不想听下去了。她站起身,轻轻地、无声地,从长椅边缘滑出,避开目光,小心地绕过前排,走向出口。她知道法庭通常不允许随意走动,但她没有回头,她只是静静地离开,没有人阻拦她,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检察官身上,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推开厚重的木门,外面的空气瞬间灌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向街道。法庭外聚集着大批记者、媒体评论员和抗议人群。新闻车排成一列,摄影机的镜头无时无刻不在对准法院的大门,期待捕捉到任何能作为新闻标题的画面。这场庭审,不只是法律战,更是舆论战。新闻主播站在镜头前,语速飞快地播报着最新进展:“今天是纪希颐案正式庭审的第一天,检方正在详细陈述被告的罪行,包括金融犯罪、滥用职权、操控市场、以及她在鄢澜绑架案中的纵容行为……”“这起案件已经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不仅因为被告的身份曾是联邦检察官,还因为案件牵涉的范围极广,从司法腐败到华尔街金融操控,从国际犯罪组织到政商勾结,几乎是M国法制史上的一个缩影。”人群中,有手举标语的抗议者,有些人高呼着“JusticeforVictims”,也有一些穿着正装的律师、经济学家站在记者面前接受采访,分析案情对市场和政府信任度的影响。“如果纪希颐被定罪,”一位财经分析师对着镜头说道,“这意味着政府必须加强对司法系统的监管,避免类似的金融犯罪再次发生,同时,我们还需要关注这起案件对市场的影响,特别是紫狐的收购案,它是否真的受到不当干涉,是否影响了公平竞争,所有的答案,或许都将在庭审中揭晓。”查琳穿过人群,走到一间白天关着门的酒吧门口,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她的目光落在法庭的大门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律师、记者、旁听者……这一切就像一场社会剧,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她的角色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找到律师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她想起了那间刚刚退掉的房间,想起了纪希颐坐在窗前抽烟的背影,想起了她们曾在圣诞夜的小镇兜风,想起了自己曾笑着对她说:“只要你对我坦然,并能在其中获得快乐。”她按下了拨号键。电话落入了语音留言,她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想和你约个时间。”第98章 命运的齿轮下电话打完,查琳又在外面抽了两根烟,流连许久,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往那扇门走去。推开法庭的大门,庭审仍在继续,查琳的目光扫过审判席上的法官,再落到检方席位上,检察官正在向陪审团陈述关键证据,只听他铿锵有力地说道:“以上,作为本案重要当事人的默罕默德阿尔萨德和蒂凡尼科恩已经在宣誓后提供证词,他们的证言不仅彼此吻合,还与我们掌握的银行交易记录、通讯记录高度一致。”检察官转向陪审团,坚定地总结道:“这些证据都在指向同一个事实:纪希颐曾利用职权,为科恩集团提供内幕信息,协助其操控金融市场,且与阿尔萨德集团有着非法利益交换,纵容了阿尔萨德对鄢澜的绑架案。这两人的证词,就是证明被告有罪的有力证据。”整个法庭一片寂静,陪审团成员们低头查看手中的证据摘要。旁听席上,媒体记者的笔飞快地在本子上划过,几名司法观察员交换了眼神。查琳缓缓坐回原来的座位,她的指尖轻敲着座椅扶手,眼中透出一股决绝的神采。她的脑海里回荡着那通电话的最后一个回合——她的律师说:“我更好奇,你为什么约在纪希颐的案子判定后?”“到时你就知道了。”法庭上,杰森起身,调整了一下西装外套,缓步走向陪审团。他没有正面反驳检察官的指控,而是先开口道:“诸位,法庭上讲求证据,而非指控的数量。”他语速不快,语调却带着说服力,“我们都知道,阿尔萨德和蒂凡尼科恩在本案中的角色是什么。他们已经认罪,录口供时正在接受量刑裁定,他们有动机去淡化自己的责任,而把所有的罪责推向我的当事人。检方把他们的证词呈现给大家,却没有深入探讨这些证词的可信度。”杰森略微停顿,扫视陪审团一圈,接着说道:“但我想先讨论一件事——检方指控纪希颐‘受贿’,其中的证据之一,是一条珍珠项链。”他转身走向证据桌,拿起物证袋中的珍珠项链,轻轻晃了晃,灯光下,那串温润的珍珠反射出华美的光泽。“珍珠项链?金条?现金支票?”他轻笑了一下,“是的,我们的当事人确实收下了这条珍珠项链,但请诸位仔细想一想——这是受贿,还是私人礼物?”他顿了顿,走回到辩方席位,“金条,她从未碰过;支票,她从未兑现;而唯一一件她收下的‘财物’,”他的目光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鄢澜上证人席。”法警走向旁听席,鄢澜起身,稳步走向证人席。她穿着一件浅色衬衫,齐肩发梳得整齐,脸色平静。利曼珊不易觉察地长吸一口气,又一次,他们把鄢澜拉上了刑场,去接受因别人的罪过而实施的“刑罚”。她看着证人席上看似平静、克制的鄢澜,内心心痛不已。念完誓词,杰森走近,目光审视着她,“鄢澜小姐,你认识被告纪希颐,对吗?”鄢澜的目光微微一滞,她垂下眼睫,点了点头,“是的。”“你能否告诉我们,案发当时,纪希颐与蒂凡尼科恩女士是什么关系?”鄢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调平静却清晰:“情人关系。”此话一出,旁听席有一瞬间的骚动。媒体记者飞快地记录着这条信息。陪审团成员间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眼神交流。“情人关系,”杰森重复着这个短语,“而这条珍珠项链,就是纪希颐的情人蒂凡尼科恩送给她的,在此我们不讨论被告的私生活,我只想问问大家,如果你的情人送你一条你喜爱的项链,是行贿受贿行为吗?”法庭陷入短暂的寂静。杰森转向陪审团,声音沉稳:“各位,请注意,检方呈上的这条‘受贿物品’,唯一真正被纪希颐接受的‘礼物’,是一条由她的情人赠送的珍珠项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