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善：“不用，我有约。” 薛长瀛将他拉入座，按着他的肩膀强硬让他坐下，兴致勃勃地说：“快看对面。” “你猜得还挺准。”薛长瀛这几日跟着谈善在京中疯玩，早熟得不能再熟，“这是绣球招亲，羞花阁你知道吧，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个‘羞花’。” 薛小将军一只胳膊横挂在凳子上，长叹一口气：“真他娘不是人过的日子。” 红球高挂，媒婆扭着腰：“诸位，停一停看一看啊，今儿要为我们羞花阁的春香姑娘择个良人——” 随着她的吆喝声人群逐渐聚集，不知哪儿爆发出一声嬉笑：“王婶儿，这绣球招亲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我们下去试试？” “……” “你真不去？” 奇怪。 薛长瀛不勉强他：“那我下去看看，有什么新鲜事跟你说。” “问你个问题。” “算了。”谈善反悔道，“你下去看好了，我再想想。” 谈善抓耳挠腮：“我烦——” “我有一个朋友……” “……” 谈善托着下巴瞧，对面王红娘还在造势，没多久有人起哄说：“王嬢嬢，也要让今儿主角出来让我们大家伙瞧一瞧，到时也好卖力！” 王婶儿是个泼辣人，当即让身后的人将阁楼门打开。 少女用面纱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睛。 谈善手里勺子一顿，缓缓抬起眼。 周遭寂静了一刻。 “你认错人了。” “重重宫阙，黄金牢笼。世间竟有这么多人飞蛾扑火往里闯，母妃如此，淑妃如此，有志之士如此，天下人如此。” “我是来看看这王宫到底有什么稀奇。”萧重离将扇子展开，幽幽叹了口气，“也不过如此。” 下头有衙门办事，抱着幼子的妇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对路过的每一个人磕头，说自己“冤枉”，没有人看到她，或许有人看到，但他们都被抛绣球的花楼吸引，分不出心神。一辆马车差点从她身上横压过去，怀中抱着幼子，她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在地上滚了一圈，躲了过去。但布鞋掉了一只，手上镯子摔了个粉碎。 “看看，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萧重离语含怜悯，“能见最多这种事的地方，不是皇城，是王宫。” “想走吗？” 谈善平平道：“想又如何？” 谈善并不是没有戒心的人，相反，他在古代的每一刻，对每一个人都心存戒心。他略感稀奇，乃至于疑问，薄薄眼皮往上一掀：“为什么。” 一杯热茶凉了，萧重离饮尽，不再多待，道：“我会领那对母子去报官，至于后面的事，各有造化。在我面前，我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