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妹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明显呆住了。 离这么远应该听不见吧…… 忍不住。 谈善飞快地往后看了一眼,夜色中徐流深还在听黑衣的侍卫说话, 似乎没注意到他。于是他又转回头,臭屁地说:“看到了吧,那是我的新娘子。” 姊妹俩齐声:“好看。” 他从袖子上扯下一颗金珠,递给姐姐,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吃馄饨的钱,一会儿给你……娘。” “这个给你们。” 她害羞地笑了一下:“也祝你们白头到老。” 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接了那枝海棠花,郑重其事:“谢谢。” 垂丝海棠明媚含蓄,谈善心情忽然十分明朗,这种明朗毫无障碍地传达给了徐流深,他目光扫过谈善手中花枝,又移到他脸上,问:“这么高兴?” 谈善把花递给他,面对着他,倒着往前方走。 肺腑间都是花香和新鲜空气。 谈善心想,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会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的样子。这种感受太奇妙了,你和另一个人紧密连接,会因为他不高兴而忐忑,会因为他不舒服感到难过。 “哎。”谈善长叹一口气。 世子爷不太明白这个字眼,大部分从谈善口中说出的新鲜词他都能连蒙带猜理解,但这个词属实令他疑惑,于是他问:“什么?” 他又自娱自乐地说:“这样看我还是很厉害的。” 徐流深盯着他看,谈善霎时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他揉了揉耳朵,还没睁眼脸颊一凉,海棠花香味顺着冰凉五指闯入鼻间。 徐流深摩挲他的脸,顺滑触感令他愉悦。他轻微地抵了抵牙尖,在谈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退缩中刻意放低声音:“好不好。” 他做这样事前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重复地问:“好不好。” 他对那种失控感记忆犹新,仿佛身家性命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五感都漂浮着远去。他还对这种事有本能的逃避,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所有生理课都变成语数外三大主课,他不太会,也耻于面对。 但是…… 也不是不能,习惯。 然后他就跟失忆一样被一路带回黑漆隆咚不知皇城脚下哪一处宅子,两腿绊四脚地坐在床边,他还没搞清楚屋子布局,刚弯腰磨磨蹭蹭脱掉鞋子,就被一把拖上了床。 - 檐下亮着一杆红灯笼,映得徐流深内里雪白单衣变了色,红得如同大婚。 “殿下。” 她接过徐流深手中钳子,动作娴熟地将一块肉送进乌鸦口中,一边喂一边说:“殿下心情尚好?” 岑嬷嬷一愣。 “鳌冲……”岑嬷嬷回过神,又说,“王上既然知道他早有反意,还让他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