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来。 侧面递过来一方手帕,吉祥一愣,呆呆盯着那只手,直到谈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师父怎么样了?” 谈善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谢。”吉祥捏紧了勺子,低低。 这间屋子不大,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谈善没想在这里待多久,他还有事。脚尖刚一动,床榻上昏睡的老太监突然咳嗽起来。 老太监眼皮一抖,又一抖,没睁眼,吐出一口淤血。 - “真是稀奇,我在宫中住了十几年,还没有人来拜访我。”商君支肘在价值连城的棋盘上嗑瓜子,唇一张一合,吐出来两瓣瓜子皮。 谈善从袖子里掏出一圈手镯,这东西放在元宁殿角落,他出门正好看见,才动了过来的心思。 谈善拉开窗,示意他看自己的影子。 “我来,是有件事要请教。” 商君一片瓜子皮黏在下唇,他被春天的阳光烤得浑身暖洋洋,毫无准备地说:“什么事?” 商君听了他的来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抖着手又摸了一粒瓜子,一嗑下去没留神卡在门牙里。 关了门他叉腰站了会儿,毫无形象一屁股坐进了软榻里。 谈善笑了一路,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徐流深还是没回来,他开始在宫内竞走——绕开明光殿方圆十里。 谈善蹲了半天腿麻,好声好气跟它说让它少吃两顿。猫两颗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和他对视,无辜地舔了舔爪子。 谈善用两颗金珠子换了两顶斗笠,那斗笠宽宽大大,用竹片裁成,一片清凉阴影遮下来,挡住日渐毒辣的日头。 “你在做什么?”有人问他。 他看到一颗深黑的卵石,捡起来没扔,往湖水里洗了洗,擦干净了往袖子里一扔。 “帽子。”谈善脱了袜子,挽起裤腿往水里一伸。冰凉湖水漫过小腿,舒适得他喟叹一声。他把斗笠往脸上一遮住,天地都凉爽起来。 “能给我一顶吗?”那人弯下腰,又问。 谈善想也不想拒绝,并告诉他:“这一顶我要带回去给别人。” “宫里真可怕。” 谈善闭着眼睛说:“我来宫里这么久,死了好几次,你太大惊小怪了。” “我管你是谁,我就这么讲话。”谈善懒洋洋说,“你爹是姜王?” “这地方是我先找到的,呆不住了就来睡觉,躲个清闲,想不到这种地方也能找到同好。” 萧重离深有同感:“我也觉得我挺倒霉的,不过旁人都觉得我运气好。你说说,我是怎么倒霉了,你要是说对了,我就……” 萧重离又一噎:“我也没有要找我爹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