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头判断超过十个，这一片除了陵墓上面都是平原旷野，这么跑下去毫无遮挡，迟早被抓。 他直接和许一多爬上了山坡，半路跑太快小腿有短暂的抽筋感。风声呼呼，说话声近在耳侧。 “嗖——” 谈善一句话说不出来，双手撑着膝盖，嗓子干涩。 许一多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咬咬牙：“能。” 人影已经在附近晃，要不是忌惮引来其他人十几道手电立刻会将他们照得无所遁形。 “不能别逞强。” “哗啦！” 是那面悬在墓顶的菱花镜！ 瘦小个捂着后背大叫：“人在那儿！快来！” “给我——” 风雨骤寂，空气扭曲一瞬。所有声音都远去，接着消失。 谈善心里那口气一松。 谈善手指尖还在往下滴血，礼貌：“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谈善：“……你小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我不吵。” 谈善不明白他怎么变成这样，不解：“你还要听睡前故事。” “做噩梦还要和我拉手。” 他发现了那道掌心的划痕，盯着那道伤口，恨不得把一掌拍出去的人抡起来再打一遍。 他低头，乌墨绸缎一般的长发水一般流泻肩头，沾了月光后泛着泠泠的青。估计是太久没见到血，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隔了半天把他手抓起来，圈住手腕的指尖凉津津，像落了一层新雪。 谈善其实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只是鬼的表情看起来不太爽。 谈善心痒痒地摸了下他长发，手感顺滑，带过肩膀的时候他俩都微微僵了僵。谈善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扔到一边，心念微动。 鬼没有动，长裾翻飞。 谈善偏一偏头看许一多，为自己辩解：“我在别人面前也不这么吵。” 许一多：“……是的，我作证。” 他颓废地抹了把脸。 “来不来。” 凉风吹进他怀中，这只鬼不愿意碰到人时浑身像山巅冷雪，无数片雪花争先恐后挤进每一寸血液中。 “你有点冷。” 鬼一只手压在他尾椎上，半垂着睫毛，他微微用力谈善立刻感到整根脊柱骨从皮肉中穿刺出来的痛感。那一瞬间他不确定鬼是不是要将他整副骨架生生抽出。 “谈善。” 谈善看着他，眼睛狡黠地眨了眨：“你不喜欢吗。” 他俩就这么对视了一两分钟，直到远处警犬狂吠，人声渐起，谈善再去摸后背，摸到一手细密冷汗。 鬼眉头皱着。 鬼：“我为什么要……” 谈善手指顺着他宽袖掖进了手腕。 原来能。 那块孔雀玉佩结着长长的深黄穗子，断了一根。 谈善：“回去再出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