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翅膀拍得很用力,翅尖还像甩了他一巴掌。 他再次感到了和这个朝代的格格不入,连乌鸦都排挤他。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世子仪驾,徐涧应该去见了徐琮狰,换了一身大红的衣袍,两组玉佩挂在腰间,走路时只发出细微的、悦耳的碰撞声。 仪仗停了。 谈善满头草屑:“我怎么?” 徐涧冷冷清清补上。 他看徐涧背后的仆从都不敢抬头,想趁机跟徐涧培养感情。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徐涧没什么表情地接,“无聊。” 十四个字儿。 谈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就说了明天见。 徐涧咀嚼着这个词,觉得很有趣。他知道谈善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还喜欢跑到各种地方躲懒,是个古里古怪的傻子。 徐涧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等谈善找他提要求,然后让乌鸦吃掉他。 谈善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循序渐进,而且现在在他心里“鬼的威胁”要远大于“世子”,谁知道把事情做完了鬼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他决定能拖一天是一天。 天冷,当时徐涧穿了鹤氅,领口处金线走针,孔雀翎是镶嵌的宝石眼,色泽幽蓝。站在面前时挡住光,睫毛上落了一层薄雪。 “你在干什么。” “冬天人还是要晒太阳,不然人容易发霉。世子知道什么是发霉吗,就是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久了,身上会冒出青斑。” 那只是一个动向,谈善甚至不知道他是想碰一碰自己的腿还是也想躺下来,但很快徐涧转过头,看向身后一堆的宫女太监,为首周姬柔声:“世子,要昼寝了。” 谈善自动翻译。 她背后的侍从一个个都跟假人似的没表情,于是徐涧也没什么表情,他抬脚要走,谈善忽然扯住了他衣袍一角,猝不及防间他站立不稳,面色惊愕朝下栽。 我靠。 徐涧的头一下磕在了他下巴上,好大一声响。 周姬大惊失色:“快来人!世子摔倒了!” 一阵兵荒马乱。 反正他是傻子,这名号还挺好使的,傻子做什么都不奇怪。 谈善把他严丝合缝的领口都扯开了,手塞进去好长一截。他对这种身体接触非常习惯,甚至很想把手伸到徐涧腰间挠他痒痒肉。周姬还在那儿惊叫,大惊小怪得跟天塌下来一样:“快来人把这个疯子——”拖下去。 “堵住她的嘴。” 他简直没有看清黑衣侍卫怎么出现、那道剑光怎么闪过去,一截断舌就那么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啪嗒”掉在了雪地上。 死一般的寂静。 徐涧正要说什么谈善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也从他上衣领口抽了出去。谈善垂着睫毛,眼睫抖动成一条乌黑的波浪线,想要后退被绊了一下,徐涧想伸手去拉他,被洪水猛兽一般避开,他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谈善直接跪在了地上,跟所有人一起说:“世子恕罪。” 他面无表情地想,他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