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谈善拖着许一多往回走,许一多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神经紧绷:“你刚刚看见了吗?” 许一多完全没松开,甚至贴得更紧了:“刚刚那四具尸体,全是饿死的。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距离墓口和自己挖出来的盗洞就十几米,怎么就困死在里面了。而且表情惊恐成那样,”他打了个寒战,“你说他们是不是……” 不是那道人影,谈善松了口气,随口安抚:“行得正坐得直,你又没干坏事,有鬼也不会找你。”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一道气流忽然猛灌了进来,夜晚寒气夹杂无边蔓延的恐惧,兜头淋了人一身。 谈善霎时转身,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许一多神神叨叨:“君子佩玉是为了约束仪态,步缓人静举止端庄。按道理徐琮狰这么大的王侯,学得都是最标准的宫廷礼仪,那他半夜在山岗和自己陵墓晃悠发出声响就是为了警告……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直打鼓,恨不得把许一多嘴堵上。 然而这一晚还没有结束。 隔音不好,楼上楼下还有隔壁走来走去的拖鞋声音,谈善摸黑去门口,一打开门隔壁308住户穿着件大裤衩骂骂咧咧:“又停电了,一个月有二十九天都停电。” 出门在外别跟没素质的人争吵。 他这一整天尽是坐车挖坟的,筋疲力尽,爬上床时脑子里还充斥着腐烂血块,人生二十年头一晚失眠。 一男一女,男的那个太阳穴边上有一道疤,女警官口袋里夹着录音笔,手上也拿着纸笔,她问:“你好,我姓白,是当地派出所民警,请问您见过隔壁308的客人王大贵吗?” 许一多立正站好,哆哆嗦嗦:“我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他好像比我住进来早,大概……让我想想,我就记得他很少出门,出门也是晚上。”他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 谈善人都是发麻的,但他措辞清晰:“半个小时前停电的时候我出来,刚好撞上他,”他回忆,“应该刚洗完澡,只穿了条裤衩,头发很湿。” 又有警察进来,摇了摇头:“过不去,三间房阳台栏杆上都是灰,没有翻越痕迹。” “拍到了,309和307的门没有开过。” 00:00:21,王大贵打开门,神情惊恐,大喊大叫,双手频繁向空中挥舞。 他失禁了。 走廊恢复寂静,直到308的客房服务上门。 许一多语无伦次:“我们见到鬼了——” 刀疤打断他,勉强按捺住:“我去抽根烟。” 冯昇从兜里摸出烟,他为了这件文物倒卖的事在扬沙县城待了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人一死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还有人跟他说“关不得”,他一脚踹在墙壁上:“妈的,说!” 亲弟弟。 冯昇掐灭烟,三个字在唇齿间咬过一圈,冷笑:“杀人案,我说了不算。” 话是这么说还是放了人。 “别担心,只是例行询问。”女警官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温和道,“看你们年纪都不大,遇到这种事害怕是正常的,只是意外而已。” 女警官很意外地抬头,还是回答道:“嗑药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