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下,高俅连喝数杯,胸怀大畅。说起他辛持禁箕楼、时的种种趣事。江耘则大谈浏阳之事,成涎香、轿牌税、钱票诸多新奇之物。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江在听此言,不禁心中惊喜,看来,有必要和丘蓉妹子好好地聊上一聊了。 蔡京对于此奏,虽心有不甘亦无可奈何,台谏们对新法的质疑在朝堂上从来不曾停歇过。只要不是针对新法之事,蔡京懒得多管,且圣上召回大军的圣旨前几日已经出,此时再奏,又有何用。 当日夜里,蔡府之中。却是别有一番计议。时任三司使理欠司知事的沈鸿博正在东南福建路巡察新法,一为弹压当地的反对势力,一为收集新法之弊以备来年完善。除了他之外。蔡京一党的核心人物俱都在场,6匡后起之秀,却因为心卖力,已成客上之宾,风头大有盖过老人之势。胡师文、宋乔年等人嘴上不说,肚里都憋了一口气。 蔡京点头道:“我朝之中。执宰与台谏向来势同水火。杨时虽然又臭又硬,却也懂得进退,便由他着罢。换一个同声同气的,只怕官家之心难测。” 蔡京目光闪烁,拈着胡须,说道:“唔,言之有理,鸿博临走之时,亦有此担忧。三人成虎。的确不可轻乎。那江耘,硬是个滑头相公,教老夫有棋逢对手之喜。京城之中不得安生,放之于地方,又如游鱼入海,那潭州倒被他经营的不错,做起事来颇有老夫当年的魄力啊。” 蔡京又道:“老夫思来想去,不能再放任他了为所欲为了,便借此次述职之际,给他寻个好去处。宫里那边传来消息,长郡主从浏阳带回几个梨子,哄得官家母子喜笑颜开,祥瑞之事,又被他三招两式。消于无形。这个滑头相公。倒使得好手段,甚是可恶” 蔡京点头道:“本是为了造势,如今之事,不在此表面文章。长郡主之事,涉及皇家颜面。可一而不可再。” 6匡虽然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算无遗策之下,仍是被他逃了过去。此计若成,他江耘只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蔡京深以为然。慨然道:“王相历经十数年。乃有新法,行之于天下,尚有不均之患,何况其闭门造车之举。助正若有所得,告知与我,群策群力。抓住其痛脚,毕其功与一役。任他将新制吹上了天,也经不得天下攸攸众口。又是乡民共决,又是钱票钱庄,不是那虚无飘秒、大逆不道之事,便是故纸堆里寻的旧事。 蔡京夫笑,得意道:“鸿博此去,便是为此,老夫向来尊重对手。不日,便会有消息送来京城。钱票之事,鸿博定能窥解其中之关节。到时候,且看那小相公如何收场。” 京城的冬日,总是寒冷而清冽。 于寻常百姓,那雪最是无用,徒增生活不便。富贵者的花园里,一场场的雪景赏了又赏,纵有寒梅胜景,却是冷清,教人期盼起来年的满圆春色。 冬日百花凋零。平日伺弄的花草已被大雪覆盖,寒梅虽好,却不是老年人所喜。江耘所授之食补、运动之法,经赵怡所述,与太医院的医士所印证,确是良法。大半年下来。向太后的身体平和了许多,头晕目眩之症略解,是故严冬之日;向太后也不愿在宫帏中闷着,趁着暖阳在园中行。 向太后坐下没太久,便有宫人来报,官家与长郡主来崇仁宫问安。 赵估从园门处进来,摆了摆手,让随行的人员等在门外,身后只跟了赵怡,往园中亭子走来。向太后目视大步而来的赵估,心中宽慰。其即位已经近六年,帝国的新旧之争即将在他手中终结,各地传来的消息俱是新法大行,仓禀富足。其先王终其一生的理想似乎就要在他身上。 “这么冷的天,母后怎不在殿内歇息?”赵怡关心道。 赵估大笑道:“前几日网回的京城,又差人送了一筐梨子过来,这次花样更多。” 向太后接过赵怡递上来的香水,启了瓶子,放在鼻间轻噢,呵呵笑道:“好独特的香味,似在哪里闻到过。” 向太后讶然,旋即明白过来,笑道:“走了,玉米莲子羹,便是那个味。他倒是好手段,寻来此不寻常之物。这玉米不似寻常作物,可服我大宋水土?”,便可入寻常百姓之家。”赵怡兴奋道。 赵怡闲闲一笑,嘟着嘴道:“却好过那些个无用的东西,桌子般的大灵芝又有何用,皇兄对吗?” 向太后点头道:“官家此言在理,哀家甚慰。对了,那相公在潭州可安生,此次回京,是来叙职?。 赵估知道妹子的心思,略略一笑,说道:“若论政绩,他到得极好。潭州五县在荆湖南路原本并不出色,今年的漕运之数却是大增,不输于行新法之州县。” 赵估看了一眼赵怡,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政绩虽好,奈何所行之政却是大悖祖宗之法。尚有隐忧。” 向太后道:“哀家亦是略有耳闻。在辖区内大行商法也就罢了,还搞出什么轿牌税来,这坐轿的尚要交税,岂非敛财,此举太过。 向太后笑着摇摇头,叹道:“浏阳小县,权贵之家尚少,自然任他作为。若放之于大府,他江耘安敢如此,弹劾的奏章倒有一轿子。” “可是乡民自选之法?。赵怡问道。 向太后惊异道:“此何时之事?” 向太后无奈的一笑。心底涌动着一缕怜悯之情,说出的话来也带着一丝慈爱:“难得啊。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却是心怀斗升民。我大宋有太多读书人,楼堂之上吟诗作对,洋洋万言不可绝,下田治民却不辨稻秦措手无策。老妇我虽然世代荣华,却也知民间疾苦。我朝虽承平百年,却总有暴民之乱,若是不是逼得紧了,过活不下去。谁家不愿过个安生日子。新法虽好,国贼大增,却未尝不是口中夺食。官家,民乃国之根本,不可不慎啊。蔡老相公新法之行,天下为之拭目,根基深厚,既如此为何容不下此惠民之政。割据之患,老祖宗早已消弥于无形,军权握在手中,又有何忧?” 向太后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微感倦意,稍稍停下,歇了一口气。 赵估心中怯然,暗暗佩服母后的见识与眼光,历经三朝的阅历,让自己难望其项背。 赵估回过神来。谦虚道:“母后,儿臣临危受命,不敢懈怠。母后所言极是,观我朝之贤才,确不如父兄在政之时。但儿臣求贤之心不减。儿臣相信,只要贵在坚持,天下贤才终有为我所用之日。” 向太后欣喜道:“如此甚好。说起来,也是那滑头相公的主意。”看了一眼赵怡期盼的眼神,继续道:“官家便再给他点时间吧,即使不成,也能让他多点历练,年轻人嘛,吃点苦头总不是什么坏事。日后驾驻起来也称手得多,官家以为如何?” 赵悄疑惑道:“却是为卑” 赵怡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说道:“走了,那杭州虽是膏腴之地,却是蔡相公多年经营之地,门生故吏遍地,江耘若去了,怕是极难施展开手脚,应是虎困平阳之危局。” 赵估道:“怡妹说得没错。潭州主事之人若去,各路州府制肘,风吹雨打之下。其新气象不知可维持多久。”赵估的心中也是明镜一般“但若再任其胡为,却不是联所能忍的。联决定将其留在朝中,他有多少个不寻常论调,也可让他说个痛快。” 赵估瞧着赵怡急切的眼神,心中好笑:“这不是正随了你的意 赵怡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满意之极。此番便想偷出宫去,将这好消息告诉江耘。 赵怡紧跟在赵诘的身后,偷声道:“皇兄,若是你甩了我独自去,我便回去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