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戌时,正是慧贤雅叙的园中最热闹的时候,又兼巾万刚节,午间的燥热在此刻尽皆散去,园中凉亭阁台无数,树荫处处,最是纳凉的好光景。 无奈之下小剑昨晚灵机一动,找到了李清照,总算有所收获,将嫌疑的范围缩小到七个人。这其中的四人,又是这里的常客。怎奈夜色之中找人极是不便。小剑一无所获。 “端哥哥,你说我也去洌阳,怎样?”一个女声道。 果然。一个男声传来,略带威严,却是温和好听之极:“可是我许久不曾来看你,寂寞了吗?” 男声道:“这里不好吗?依我之见,这天下,没有比京城更好的地方了,香水简单。过几日,我捎几瓶给你便走了 那男声道:“自由?呵呵,说得也是。不过,浏阳有你大哥。这里可不是有我嘛。” 男声似乎一怔。随即笑道:“蓉儿,我却问你,和我在一起,开心?” 司马小剑大失所望,此处并无她所要的信息,正要离开,却听到那男声道:“你大哥在浏阳官儿做得不错,要升官了 蓉儿开心道:“我也网听园里的掌柜们说起,再说。升不升的,还不是由着你。是的,大哥这般好心肠的人,定然是个好官。而且师师嫂子也快生了呢。” 那男声的情绪好象很低落,默然不语,良久叹道:“多哼。他江耘倒是意气,想娶谁便娶谁。唉,联,我不如他。” “下月初一,京城的禁军神勇军招收新员,你告诉小勇,让他去报名吧。”男声道。 “让他试一试吧。我瞧他颇有勇力,又皆身家清白,若真能胜任,历练一番,日后也勤任用。最重要的是乐得清静,省得他时时烦着你,嘿嘿 “时间不早了。再晚只怕进不了门。我走了,得了空再来看你吧。蓉儿。好好呆在这具,莫要胡思乱想。 蓉儿点着头,陪着那男子走出假山的暗处,朝园中的林荫小道走去。 小剑换上夜行衣服,出了园子,往李清照家中而去,轻车熟路的翻墙过院,摸进了李清照的闺房。 “我昨日象和你开玩笑吗?”小剑嘿嘿笑道“放心,待查清了事情,我便走了。” 李清照看得双眼放光。喃喃道:“美人儿,我,我也要习武。” 李清照奇怪道:“蓉儿?” “喔,你说丘蓉啊”李清照反应过来“是江耘的义妹,听说是在京城收养的一个孤儿,现在在园子里的茶园做事,她还有个弟弟,叫做丘勇。” 小剑见问不出其他事情来,便想着明日白天再去看看。累了一天,颇感疲乏,拉过床上的被子,便要睡觉。 小剑皱眉道:“要我告诉你可以,你先把你的爪子拿开。” 浏阳的百姓尤其高兴。因为他们领到的玉米种子都是免费的,不象潭州的其他四个县。只能领到有限的数量,想要再多的话,就得从商家手里买了。 尽管是农忙时节。农人们累的要死,但还是有不少人从潭州的各个。角落汇聚到浏阳林老汉家的大院里。奔波之苦只为求财,林老汉的“贡梨栽培讲座。已经开了十数期了。对于浏阳的父老乡亲们,林老汉一概免费。至于外县的嘛,对不起,交一贯钱。 交了钱的人都心服口服,但仍然个别有心思的听出其中的端倪来。原来这活简单啊。剪个纸蒙上去就行。此番白白被这老汉赚了一贯钱。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别人再没有话说,脑子够好使,要不这钱怎么都轮到这老头赚呢。把林老汉的光荣事迹说来,把江耘逗得哈哈大笑:“赶明儿把林老汉请来,来这潭州府讲一讲。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此话不假啊。” “善。民生之策尽在循环之数,若是良性,财富积累,日子宽松,民生便一日好过一日,强盛与富足便由此而来,任何一个治世之期莫不出此理。 正事已毕,江耘问道:“来潭州两日了吧,周助理可去看过山上书院的师长?。 “明春便要开科举,你意如何?我听山长说,以你之学识,若是不去,可惜了。”江耘问道。 江耘会意,沉吟着说道:“往事以矣,如何不向前看。杨大人走之时,送我一诗。其中有一句,琢之磨之,乃成国器。” 江耘虽然心中暗赞,却仍是不甘心,心中想着如何劝他,一时无。 江耘心中一亮。有了计较,笑着说道:“对。说起来,我的文章极是平常。但却是机缘巧合,皇上喜欢我的字,特意为我多选了几名上榜者。江某遂有殿试的机会。面君之时,常挥,前人未之言,入了朝臣的法眼,由此后来居上。” 江耘接着道:“便是这样,江耘才得了荣宠,相比其他人,到是走了捷径了。”说完,暗瞧着周令的神色,却见他仍是波澜不惊,不由佩服他的定力。 周令淡然道:“江大人想做事。” 周令终于动容。喃喃道:“毒臣之误?” “江大人是说王相和”司马相公?” 周令心中剧震。看着江耘炽热的眼神,竟然不想再摇头。 李清照掌着灯。指点着挂在层内的大宋全舆图,兴奋道:“剑,何不一路毁下去。杭州以南,便是明州,经台温可至福州,那才好玩哩。说起来,我爹爹也差点上了那党碑了,变法便变法好了,如何毁人名节,蔡京老匹夫此举,的确太过。” “喔?听人说。池出尽了风头,可惜我易安居士不在。否则如何轮得到他出风头,唉。”李清照哀叹道“那姜清清美则美矣,又弹得好琴,却终是端了架子。远不似师师好亲近哩。还有那个鼻孔朝天的江南才子,也巴巴地跟到京城。倒是那个瘦竹老先生,能对了我脾胃。杭州的那些事儿,我却是听他说的。” 李清照听得有起,猛然转身,恶作剧道:“你喜欢她,对不对?” 李清照得胜般笑道:“傻子,那便叫喜欢。” 李清照却无赖。涎着脸道:“是的,那又怎样。却好过你偷偷藏在心里。” 李清照被抓住痛脚。恶力反驳,将油灯重重的墩在桌上,扑倒在床上,沮丧道:“我投降了。” 李清照强辨道:“若你是我,你会如何?” 李清照听得大笑。愁绪尽扫:“好,好,浪迹天涯,管他其他鸟事,当浮一大白。”说完,身子一翻,滚下床来,从床下拖出一坛酒来。 两人也算酒逢知已。怎奈李清照中看不中用,酒量实在太差,不一会儿便醉得东倒西弯,独剩小剑一个人自斟自饮。 来,陪我喝一杯。 嗯,没什么,那只不过是一滴夜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