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商议间,门口传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东家在这里吗?” 老杜见江耘在这里,抽出袖中拢着的手,不好意思道:“东家,我看你昨天赶得这么急,便赶过来看看,有什么事也帮一下忙。” 老杜接过那幅大字,说道:“这个只需让坊里的工人雕刻一下便可。如果这个是经常用的,只要用最好的木料就可以了。” “那我现在就去找工人来做吧。”老杜说完就要走。 老杜兴冲冲地告辞而去,想必,他肯定是等不住了。 江耘一走,江氏兄弟马上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李清照自然也没闲着,江耘前脚一走,她便尾随而出。 “你,你干吗?”李才女吃了暗亏。 “哪来的蚂蚱,这么不长眼。”李才女指桑骂槐。 “哈哈,可笑!这慧贤雅叙虽然是你的,可是我也是这里的会员,便只许你一个人走吗?”李才女撅着嘴道。 江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酬金?” “哈哈,具体的酬金方案还没定下来,我们大家还要讨论一下,再说”江耘话说到一半,吊起了她的胃口。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江耘说完不等她作,急走而去。 阳春时节,慧贤雅叙的桃花开得正艳。想起去年的桃花时节,初遇这帮情投意合的好友,一晃已经是一年了。从丹阳小城到盛京大都,他江耘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惶恐心境。 贺暄与杨明镜还有王烨同坐在园中,正读着翟汝文从河南的回信。边上坐着张顺德,手中的信是秦师爷的。 “这二人一刻不得闲,竟每日都在县里四处奔忙,河南的百姓们那是争相传颂啊,说这先前黄河水冲走一个好官,如今又来了两个好官。张大人,游大人为你平反了。”贺暄接着说道。张顺德听了此句,淡然一笑:“张某人得此谬赞,此生足矣。” “秦师爷说了,这两位大人要比我还要不畏权贵,没多长时间,清理了不少富户地主仗着权势占地坑田之事。这些人,我在任上都是管不了的。”张顺德不无担忧地说道。 张顺德见江耘不解,问起的又是自己的强项,于是详细介绍道:“知县知县,便是知一县之事,管一县之事。这一县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我们拣大处来说,分为田赋、税收、刑狱、教化、治安、民生六大项。其中又以田赋和税收为重,此两项俗称钱粮。朝廷考核升迁与磨勘都以此为准,但凡做官,这两项都必须做得好。但是要做个教百姓满意的清官,好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以河南县为例,连着几年的亏空,导致在任的知县不得已竭泽而渔,赋税钱粮每年照收,河务、水利、道路等民生设施却败坏连年,又加之劳役不断,从不休养民力。某到任之后,满县疲弊,民怨极大,权衡再三,只得为民而走险,开了仓借青苗钱,试图休养生息,畜养民力,以求固本强基,可惜时不我予,真真是让人徒呼奈何。” 江耘默然,土地兼并,自古以来都是困扰当政者的问题,况且大宋之朝,开“武将赎买”之先例,杯酒释兵权后,众多武将卸甲归田,在太祖的半暗示半强迫下,多置田地房产以养天年,富家翁多不胜数。 张顺德没想到江耘有此建议,反正他整日呆在园中并没有多少事情,便欣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