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身材欣长,面目清矍,留着长须,颇有道骨仙风之感,适才还沉浸在拍得好画的喜悦之中,心情极好,看到杨明镜,连忙也拱手道:“原来是明镜兄,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张择端得知杨明镜两人今年参加会试,笑着道:“明镜兄大才,择端是知道的,只要收敛一下臭脾气,金榜题名只是时间问题。也祝愿这位江公子早日高中。”言词之语,颇为殷切。 张择端此时显然还不曾有此想法,见江耘问得突兀,略略一笑,眼神之中似喜似疑,阴睛不定,却不曾说话。江耘自失的一笑,暗骂自己多事。却听得张择端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这京城何其之大,站在铁塔之上一眼望去,却又如何画得完?又要多大的画纸啊。” 张择端终于不再矜持,兴奋起来,紧接着说道:“此法甚好,不过依择端之见,当以汴河为纲,徐徐而画,尽显京城之繁华,人物之绝美,画纸最好是狭长,笔法当以实避虚。画惯了斗方,为何必须是斗方,狭长卷轴又如何?对了,江公子,此画当以何为名?” 江耘看着张择端急切的样子,心中不由感慨道:“这搞艺术的人从古至今可都是一般模样啊。”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也不卖关子,说道:“如今清明之世,择端兄既已汴河为纲,漕运四河之中以汴河为上上之河,何不叫做清明上河图?” 杨明镜见二人投契,也是高兴不已。三人边走边聊出了书画铺,刚出了门口,便被门前摊位上的字所吸引。原来书画铺在推销他们的文房四宝,摆了很多宣纸和笔墨,任人写字品评以试验质量。有不少文人雅士借此机会在卖弄文字。三人粗粗一看,都觉得太过平常。 张择端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江耘说道:“想必江公子在字画方面造诣颇高,可否让择端见识一下。” 江耘便不再推辞,铺好纸,拿起笔来,心念一动,挥毫写了四个大字,正是:风、雅、大、宋。写完细看之下,自觉满意,只见笔划挺瘦秀润,横划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捺如切刀,竖钩细长。旁边众人早已围了过来,看着这幅风格迥异的书法作品,一时议论纷纷,叫好者有之,看不懂者有之,却没有人敢叫不好。 “乍一看,是有点怪异,因为以前不曾有得这种字体,但是细看一下,似乎隐隐有大师风范。择端对于书法,不是十分擅长,但我认得一人,却是鉴赏大家,不知江公子可否将此字借于我观赏几日?” 江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慨非常,名人啊。杨明镜突然对江耘说道:“择端此人向来高傲,不知今日为何对子颜如此欣赏。说来也怪,在你的身上,总能生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江耘的马屁拍得隐蔽,说得杨明镜也是心中欢喜。江耘一把拉着呆的他说道:“走了,我们去找伯勤他们,带那两个小鬼去吃上次那个蟹黄汤包去。” 丘蓉已渐渐接替了江福担当起了厨师的角色,做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丘勇的身体也早已恢复,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时间,这个京城的小院里倒也是其乐融融,江耘是很享受这种生活,但是他的心里也明白,随着日期的逼近,这种恬淡的生活恐怕在今后或许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江耘笑着说道:“难得有人欣赏江耘的丑字,那便走一趟吧。不过,先不急,先坐下聊聊也不迟。” 江耘察颜观色,就说道:“择端兄,不知要见江耘的是何朋友?”张择端一听,正中下怀,连忙说道:“喔,是择端一个画画的朋友。他不方便出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杨明镜说道:“子颜初来京城,我终归不放心,我要同去。”张择端一听,好生为难,踌躇说道:“这,这”江耘见他犹豫,越奇怪“真是奇怪,不就是讨教些”江耘突然想到自己这独特的“瘦金体”与某人的渊源,心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他!?”想到此处,江耘出言说道:“明镜不用担心,如此我便与择端兄走一趟吧。我一个大活人,还怕他把我卖了不成?”张择端正在为难,见江耘解围,松了一口气。江耘略一思量,便从屋里拿了那幅临别之时翟汝文送的那幅画,准备了一下就和张